幾年再還俗。
可這位財團創始人,他卻反其道而行。他是虔誠的十字信徒,常言天父會盡數赦免他的罪。
“我見過他身邊跟隨傳教士,與a國人同行。”
阿泰回憶了一下,還是如實以告:“但是,能更確鑿的證明他們與a國有關的證據,我沒有。”
他誠懇道:“我可以用巫蠱術找幾個小鬼,去跟蹤他,偷聽他們的談話,如果他和a國有交集,應該會露出馬腳。”
祈行夜:“……好意心領了,謝謝但不必。”
不然怎麼解釋證據的來源?難不成說“法官大人這是我養的小鬼偷聽的證據”?怕不是會被當庭認定為精神病叉出去。
祈行夜小心將這些殘破紙片摺疊好,收進大衣內夾層,妥帖放好。
等他離開山林,這些不起眼的紙片,都將成為指向t國資本財團的證據。
財團狂妄自大,自認為沒人能查明並約束他們。那這些被他們隨意遺漏的證據,將成為親手指向他們的刀。
窸窣,窸窣……
周圍的山林間,忽然響起細微異動。
祈行夜敏銳抬眸,鷹一樣看向四周。
一棵連著一棵,分不清誰是誰茂密森林中,暗影流淌。
沉沉浮浮飄蕩在半空中的頭顱,時而出現在樹冠和枯葉之後,從葉片之間的縫隙向他們看來,時而融身於樹影中隱匿不見。
祈行夜知道,那些從進山就追殺著他的汙染物,始終都遊離在四周,沒有放棄過吞噬他的野望。
“它們在躁動。祈行夜,你聽到了嗎?”
阿泰嘶啞著道:“它們越來越難以壓制,恐怕,時候快要到了。”
“我壓制了它們三年。”
阿泰緩緩轉身,從圍巾的陰影下沉沉看向密林深處:“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它們在壯大,我在衰弱。”
“祈行夜,如果它們要殺你,我很有可能,顧及不到你。”
祈行夜笑眯眯頷首:“放心吧泰師傅,我很會照顧自己。”
言語間,長刀已出鞘。
他緊握住手中長刀,肌肉緊繃,連呼吸都被迅速放至最輕,微微躬身前傾時像是將要狩獵出擊的豹,蓄力待發。
從山林各處聚集來的汙染物,在周圍越聚越多,它們像是密密麻麻的蟲子,將周圍一圈陰影全部佔領,逐漸匯聚成一條由頭顱組成的白色長帶,放眼望去,全都是一張張青白僵硬的死人臉。
它們的異化程度遠比留在深坑內的死屍要高,就像是降頭師已經成熟的飛頭降,從原本的肉身中超脫出去,獨立為一,避免了失去個體融合成一體的命運。
但是那張臉……已經很難說,那還是一張人類的臉。
高度的異化帶給這些汙染物的,並不僅是身份上的變異和所謂自由,還有,新的物種。
鼻子融化成一團凹凸不平的疙瘩,在面部上像是沒有被攪拌均勻的泥漿,眼眶逐漸崩塌,失去原有的構造,從本應該是眼睛的地方,一直垂到了下巴邊緣,堅硬的骨骼化為粘液,順著下巴一直滴落下來,流淌匯聚在地。
從那張奇詭猙獰的臉上,唯一還能看得到的情緒,就是貪婪。
——吞噬世界,吞噬人類。
但是這些汙染物顯然還有所畏懼,它們徘徊在密林周圍不敢貿然上前,渾濁赤紅的眼珠在看向祈行夜時的貪婪,在轉向陰鬱沉沉的黑衣降頭師是,就轉化為了畏懼。
它們不會記得人類對它們的溫情和容忍,卻會清晰記得三年來每一次的毒打和疼痛。
即便究汙染物無法死亡,沒有特製武器,阿泰也無法殺死汙染物。但對於早就習慣於與屍體打交道,死亡如呼吸般自然的阿泰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