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交給別人去打理,你可以隨意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別擔心,哥哥以後不會再打擾你,唯一隻希望,你能快樂。
夏天不要吃太多冰,晚上睡覺不要踢被子,照顧好自己,小荔枝。】
【再見。】
明……鏡臺。
大顆大顆淚珠砸下來,沾溼了紙張。
又被明荔枝慌張擦拭,沾滿淚水的手掌都在顫抖。
他抱著哥哥留給他的最後的囑託,哭得撕心裂肺。
他沒有哥哥了。
從此,他不再是小孩子了。
可直到此時,明荔枝回首,才恍然驚覺,自己多年來竟然少有與哥哥的互動,就連一張聊以慰藉的合照也沒有。
明鏡臺留下的諾大懸鏡集團,竟然成了明荔枝能對他唯一的追思。
從來對家業不感興趣的明荔枝,在夜幕黑暗中良久枯坐,然後,擦乾了眼淚,收攏所有無人可見的脆弱和悲痛。
再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不再是小荔枝。
而是,明先生。
——懸鏡集團,第三代掌權人。
與商南明坐在同一張談判桌上,代表懸鏡集團與調查局協議,接過了明鏡臺曾經的重擔。
他是明荔枝。
被母親和兄長愛著的,曾經是孩子,如今是大人的明先生。
偵探社,也成了明荔枝唯一還能做孩子的地方。
清晨啾啾鳥鳴清脆,秋日涼爽的風吹拂過白紗簾,輕輕捲過滿室柔和明亮的晨光,驅散睡眠時安詳溫暖的氣息。
明荔枝顫了顫眼睫,陽光透過薄薄眼瞼照過來,視野內一片柔和淺紅。
他蹙眉蹭了蹭枕頭,卻不願睜眼醒來,還不曾從夢裡回來。
伸手去摸,軟乎乎的大毛團團已經不在身邊了。
取而代之的,是從窗外傳來的低沉“咕嚕咕嚕”聲。
小煤球球比明荔枝這個累得快猝死的倒黴孩子醒得早,一大團毛毛被明荔枝整個窩在裡面,還要手腳並用八爪魚一般抱住,小煤球球剛一醒來,就差點被勒死在懷裡,炸了毛的狗狗球趕緊縮水成小小一顆,撲稜著毛毛從明荔枝懷裡跑出去。
它站在窗臺上驕傲挺胸,眯著眼享受微風吹過的美好晨光。
最重要的是……沒有那條臭狗。
但事實證明,越討厭的事情越會發生。
還不等小煤球球彈跳著努力把房簷上的鳥抓到手,醒來的狼犬就搖晃著尾巴,慢悠悠從前院晃悠到了臥室窗下。
明荔枝的臥室在一樓,小煤球球自然也站在一樓的窗臺上。它一低頭——
臭狗!
頓時窗外一片廝殺的兇殘戰場,嗷嗚嗷嗚的只能在亂飛的毛毛裡看到兩道殘影。
也成為了明荔枝的天然鬧鐘。
他戀戀不捨的蹭了蹭枕頭,最後和自己的床鋪告了別,這才懶洋洋坐起身,抻了個懶腰,然後斜倚在窗邊笑意吟吟的看熱鬧。
“早。”
一支尚帶著露珠的玫瑰花被遞了過來。
明荔枝抬眸,便看到柳堆煙的身影。
“厲鬼姐姐。”
他訝然驚歎,睜大的眼眸裡滿是驚豔:“姐姐今天格外好看。是有什麼喜事嗎?”
明荔枝沒有誇大。
柳堆煙一襲孔雀綠旗袍,肩披一件金絲編織的流蘇披肩,走路時環佩叮噹,流蘇輕晃,流光溢彩,如陽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金色河流。
美人身姿嫋嫋,壓得滿院殷紅玫瑰都失了色彩,回眸一瞥間紅唇輕笑,勾人心魂。
“餘荼回來了。”
柳堆煙難掩雀躍,喜滋滋道:“凌晨回的家,現在應該還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