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當然不是莽撞的莫飛能想出來的。
事實上,早在這卷帶子被保安室送過來的時候,他與葉文彰的幾個親信便從這條線往下琢磨了開,得出了這個令人心驚肉跳的結果,並且上報給了葉文彰。
可是葉文彰卻置之不理。非但如此,還依舊把連惜當個菩薩一樣供著。他們都忍了好久了!
“不是!不是!我沒有!”面對莫飛甩來的一個又一個沉重的問題,連惜終於被逼到失態,她大喊一聲,用力推了把莫飛,尖利的聲音在空落的客廳裡迴盪。
喊完過後,她便緊緊捂住頭,慢慢地蹲了下來,大口大口喘著氣。
她覺得自己心裡很亂,覺得自己好像陷進了一張巨大的網裡。原本她就沒打算抵賴洩露葉修澤行蹤的事,她是想向葉文彰認錯的。可是現在莫飛拿了這麼一卷東西出來,如果她在這個時候認罪,豈不是顯得她被逼無奈才坦白的?
尤其莫飛還把“幫助葉修澤”和“喜歡葉修澤”這兩件事混為了一談,她就更不能認了。
對,她要解釋,一定要。葉文彰不會不信她的,他是她的丈夫,是足以託付一生的男人。
心情總算稍稍平復了些,連惜站起身,咬牙切齒地瞪了眼莫飛,不再跟這個小卒子理論,幾步走到了葉文彰面前。
終於與這個男人面對面,看著他沉靜的面容,連惜竟忽然有了種近鄉情怯的緊張。
胸口裡有什麼東西在突突直跳,好似隨時都會從嗓子裡跳出來,她猶豫了一下,手指在空中伸縮數次,最後一狠心,才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本來她都做好受到冷眼甚至是推搡的準備。畢竟,現在她也可以算是罪證確鑿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相對於莫飛的憤怒,葉文彰卻好像完全置身事外一般,沒有一點反應,就那麼無波無瀾地看著她。即使忽然被她拉住,也沒有任何抗拒。然而,就是這樣,連惜才更覺得心驚。
仔細想來,這卷帶子既然莫飛都知道放在哪裡,葉文彰沒有理由不知道啊。可他這段時間居然沒有問過她一句,任由她裝傻充愣企圖矇混過關,甚至還完美地詮釋了丈夫的職責,即使她不識相地為葉修澤求情,他都沒有說過什麼。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他的心思到底有多深?連惜不敢去猜了。
現在的她,只想坦白,將所有的一切完完整整地告訴他。然後,一切聽天由命。
她深吸一口氣,將所有事情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然後儘量有條理地解釋出來:
“文彰哥哥,你聽我說。我承認,葉修澤的訊息是我走漏出去的,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接觸到他。至於什麼相愛之類的鬼話,就更不知是從何說起了。”
“我幫助他只是因為你母親的拜託,她說不希望你們叔侄倆失和,弄得葉家四分五裂。這一點你要是有懷疑的話,可以去向她求證。”
“至於當初因為我的一句無心之言,阻止底下人跟著你去追葉修澤,使得你陷入陷阱……我很抱歉。但是我也得到了應得的懲罰了,不是嗎?”
淚水再次盈上眼眶,這次連惜卻沒有再故意隱忍,而是任由它流出來。她揚頭看著葉文彰,在他的瞳孔裡倒影著自己楚楚可憐的身影。
那是一張與之前稍有不同的臉,不屬於她的臉。她希望藉此提醒這個男人,她因為那件事也吃了很大的苦,甚至一度不惜犧牲自己來保全他。
連惜不是一個喜歡把自己的付出掛在嘴邊上的人。事實上,打從她回到葉家到現在,她從來沒有在葉文彰面前抱怨過整容的痛苦,復健的艱辛,以及那段時間獨自流落在外的無措。
如果可以的話,她是想一輩子不提這些的,她不想讓這個男人心疼。因為夫妻本是一體,他心疼,她也不會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