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說不定要坐十年牢。
聽了我的話她瞪著我,眼淚立刻從一雙無神的眼睛中流了出來。
她說認識你這麼久了,數你說得這句話最狠。
男人篇8…2
我說你太客氣了。你是我的恩人我怎麼對你狠得起來。我是個一無是處的中國窮小子,你愛過我,又把我從監牢裡撈了出來,我對你只有虧欠哪有憎恨。
米蘭達長長地嘆了口氣,擦乾了自己的眼淚,說事到如今我說什麼都沒用,我們還是找個地方談一談吧。
這次我沒有拒絕她,因為我突然意識到她和我一樣,也是一個感染了梅毒並失去了愛情的人。在這一點上我們沒有分別,不存在誰更可憐的說法。而且,這個談話有可能成為對我們愛情的最後一次祭奠。
我和她隨便在公路旁找了一個小中餐館坐了下來。
店內的環境不錯,服務生們卻都很冷漠。
剛一坐定,米蘭達就開腔了。她說她對不起我,並不奢望我能原諒她,但請我一定不要恨她。但我卻搖頭說不不不沒有誰對不起誰的,只是我們對問題的理解角度不同。就如同你是荷蘭人,喜歡打拳擊;而我是中國人,喜歡玩太極拳。或者,就如同你喜歡吃西餐而我喜歡吃中國菜,我們偶爾在一起吃幾頓還可容忍,時間長了就誰也受不了。而且我承認你更加高明一些,因為你既不是那個我們之間關係的建立者,也不是它的毀滅者。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我才是普天之下第一大傻瓜。
聞言,米蘭達咬著自己的嘴唇,臉色蒼白。
過了很久她低聲說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下賤?
我搖搖頭說不,怎麼會呢。你是我在荷蘭遇到的最美麗的女孩,你這麼美麗的女孩是有資格同時和幾個男人上床的。你們荷蘭人不都講求平等自由麼?與其他男人上床是你的自由。就如同那天我用刀捅傷你是我的自由一樣。原本我們扯平了,但你又大仁大義地保釋我,現在反而是我欠你的了。
米蘭達又一次哭了,這次流了很多眼淚,聲音哽咽著。她顫抖著聲音說你恨我吧,我是個蕩婦,我就是同時和不同的男人上床。這也許是我的天性。但是我想讓你知道以前我對你說過的話都是實話,我是愛你的。
我一口喝光了杯中的啤酒,握了握她的手,說別說什麼愛不愛的了,事到如今,我們都已傷痕累累,愛或不愛又有什麼分別呢?一切順其自然吧。
聞言,米蘭達長長嘆了口氣,不再說話。我卻點了一大桌子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拘留所的飯菜餵狗都不配,根本無法下嚥,我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吃東西。
把整整一桌子的飯菜都吃光的那一刻,我徹底將米蘭達驅逐出了自己的視線。而心碎的聲音,卻只有我自己能夠聽見。
分別的時候她對我說對不起,我仰天大笑,對她揮了揮手,連再見也不願說。
遠遠地,我看到我的那輛舊車就停在不遠處的路邊,靜靜地,在等待我,載我回程,如同我從未來過。
當我穿著沾滿鮮血的白襯衫失魂落魄地回到我棲居的橘子街的寓所時,城城正在廚房炒菜。
見到他的那一刻,我在瞬間情感崩潰,跪在地上,抱著他的腿失聲痛哭,那聲音就像曠野裡野狼的嚎叫一般,尖利,孤獨。
城城卻一直沒有說話。他手裡拿著炒菜的鏟子,只是站在原地,傾聽著我的哭聲。
當我把那火山般的悲傷終結的時候,火上的飯菜已經焦糊。那刺激的氣味瀰漫著整個房間,就像是來自地獄的召喚。
男人篇9…1
寧靜的夜裡,我再次一個人獨坐在臥室之中,百無聊賴地凝望對面公寓的那個美麗的女人。我看不清她的臉孔,但是卻感覺自己可以觸控她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