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映做一團。先是呼吸聲,後是心跳聲,進而是血液流動,甚至生機代謝聲也緩緩發出,竟一團和諧,十分悅耳,又驚又奇。
再過半晌,穴竅開啟,有呼呼聲如風似火,時慢時快,時緩時急,更覺驚奇。忽然又一聲炸響,似平地驚雷。
黎明雪被驚雷一嚇,連拍胸脯。更誇張的是紅兒,它一直站在無鄉肩頭,無聊了就啄無鄉的頭髮。南無鄉體內發出一聲雷鳴不說,還從毛髮上閃出一道雷霆,紅兒被電弧所擊,頓時展翅驚飛,一下撞到艙棚,七葷八素的跌下來。
黎明雪掩嘴直笑,見紅兒一臉不滿,就取出兩粒蛟肉餵它,這才轉憂為喜。之後,南無鄉身上各樣聲音此起彼伏的響成一片,竟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她這才放心,也從小瓶中滴出一滴菁魂丹服下,同樣滿口芳香,沁人心脾。卻沒有閉目打坐,只在腹中緩緩運化,同時操縱飛舟。
南無鄉一坐就是一日,直到太陽將落,才猛然睜目,又出艙立在舟頭,看起日落。
黎明雪見狀搖了搖頭:“我看五雷天心訣最神妙處不在剋制妖族,而在記時間,什麼時候日出,什麼時候日落,什麼時候月圓,什麼時候月半,從來拿捏得分毫不差。”
如此又半晌,太陽沉到地平線下,南無鄉還轉回來,嘆了口氣:
“我族有兩門瞳術,一門為太初神眸,一門為太終神眸,看的都是萬物變化。前者追求變化的開始,修行的方法是吸取太初之光,後者追求變化的終結,要用日落之光洗煉眼眸。我突發奇想,嘗試同時修行兩種秘術,可看了一次日落,今早的日出倒白看了。”
他一說這話,黎明雪反應過來,知道早晨的失神,是琢磨修行之法所至,心有幾分不悅:
“這門瞳術不好,如果看盡萬物的開始和終結,修行還有什麼意思。看這百草豐茂時,不是未出芽的種子,就是生機盡斷的枯木。看個美人,不是才出生的嬰孩,就是一副白骨骷髏。如此一想,莫說修行,就連活著也沒意思了。”
南無鄉聽這話中似有火氣,卻不知哪裡得罪了她,只好解釋道:
“話雖如此,可哪有你說的那麼神奇呢?一則我不會亂看,二則萬物變化皆有規律,這門瞳術也只是在一個情境,一個規律裡看過去未來,換個情境,境內規律不同,所見就會變化了。”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黎明雪怒氣更重,冷冷回道:
“這樣就沒意思了,情景一瞬萬變,所見也跟著變,可見所見不準,修行起來沒有大用。”
南無鄉一聽,真以為黎明雪覺得這門瞳術無用,連忙又道:
“雖說一瞬萬變,但變中也有不變,這門瞳術不至於一無是處,破解陣法就十分好用。”
黎明雪不過略使小性,見他緊張兮兮的解釋起來,似乎不解風情,但也有好笑之處,便輕笑兩聲:
“我們的重明神眸,可見大明大暗,修行到一定程度時,一眼皓日,一眼明月,說重明鳥用此眸上看青冥,下看九幽。我不知青冥和九幽是什麼樣子,但你不妨試試,一眼看日出,一眼看日落,或許就能兼顧了。”
黎明雪雙眼輪番眨動的示範幾次,雙目轉換間,瓊鼻微微皺起,俏皮本性展露無遺。南無鄉見而心動,俯身就要捏她的鼻子。手到半途被黎明雪拍下:
“我也要打坐了,你駕舟吧。”
說完,盤膝而坐,入定吐納。
南無鄉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紅兒見狀似有笑意,正此時,飛舟從一山脈上掠過,南無鄉看此山盤踞一地,氣勢不凡,取出指靈針來,竟是一條虎脈,便道:
“紅兒,此處有靈山,說不定有修士。你下去一看,可有我們要找的人。”
紅兒聞言展翅而出,南無鄉驅使飛舟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