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量。
慕容花影瞧著慕容畫樓,便好似看到鏡中的自己,錯愕半晌。慕容老太爺的其他子女,見過畫樓長大模樣的很少。她的到來,好似添了噱頭,一時間隱隱約約有私語。
慕容陳氏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惡狠狠瞪了畫樓一眼。
畫樓只當瞧不見。
她上前跟慕容半承說話,聲音清婉:“大哥,您好好養病。等我弟弟再大些,帶著他回來看您……或者等他成家立業,接了您去看看,您一定要養好身子,來日方長。”
慕容半承不管是不是自願,最終他還是想通了,讓畫樓帶了慕容太太離開,沒有費畫樓太多的力氣。單單這一點,畫樓對他還保留三分同情,許下些希冀。讓他有個想念。
旁人只當她是在說慕容半岑。
慕容半承的眸子卻遽然粲然起來,病中的聲音有些嘶啞:“你什麼時候回俞州?大哥不送你,你路上小心。”
“我會的!”她盈盈笑了。那眼眸微微彎起的弧度,跟慕容半承如出一轍,慕容陳氏看得心驚肉跳,旁人則更加愕然。
畫樓走的時候,慕容半承的長女慕容花影說,“我送三姑姑。”
出了慕容半承的院門。慕容花影便露出陳氏那種鄙夷與傲慢神色,居高臨下對畫樓道:“你以後不要再回來,聽到沒有?你媽死了,爺爺也不在了,你和那個小雜碎再也不要回霖城來!要不是你媽那個狐狸精。我爹和我媽還有我們家也不會有這麼多事!”
慕容畫樓唇角微翹,眼眸卻靜謐無痕,幽幽眸光落在慕容花影身上,聲音裡透出輕柔又蝕骨的柔媚:“只有失敗者,才會惡語傷人!只有破落潑婦,才會口吐穢語!你啊,空有一副好皮囊。”
說罷,轉身便走了。
原來半岑在霖城的日子也不好過。父親不在。兄嫂便欺辱他們孤兒寡母,連這個小侄女,都罵他是雜碎。。
還是小門小戶的日子安寧些。
被慕容畫樓晾在原地的慕容花影氣得臉色紫漲,半晌都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衝著她的背影,目露兇光。
她小時候見過三姑姑幾次,長大後便一直不見她露面。
今日算是初次相見,可是她不喜歡慕容畫樓。她長得跟自己那麼像。像得叫人心底發毛。
慕容太太的喪事過後,畫樓在白家逗留了五六日,陪著白老太太說話家常,走親訪友。
終於老太太道:“我知道你孝順!還是早些回俞州去吧,要是真的孝順,過年的時候給我來個喜報!”
畫樓最怕這個話題,尷尬應了。
回去的時候。鐵路上也不算太平。時常有政界、軍界要人的專列南下,普通列車便要停下讓道,有時一停就是四五個小時;偶爾也有查檢,便又是停下四五個小時。
那些普通旅客好似見怪不怪,都不抱怨。
畫樓則歪著看書。也不多言。
火車到了南昌府,韓督軍的人把蘇瑩袖送到車站。母女二人同一車廂南下,畫樓無微不至照顧著她。
蘇氏見慕容畫樓十分緊張她,便笑了:“媽沒事!”
出了霖城,她最初的不安不捨與惶恐漸漸褪去,那長年累月壓抑的眉頭微松,白淨臉頰明豔照人。年近四十的女子,卻有著二十七、八歲正當年華的嫵媚風姿,歲月在她臉上靜止,不留痕跡。
車子進了俞州車站,來接畫樓的是周副官。
他笑呵呵道:“夫人一路上辛苦了,督軍有事,讓屬下來接您。”
易副官瞧著夫人離去時督軍的依依不捨,還以為督軍肯定會親自前來,不成想只是周副官,他有些失望。反而畫樓眸子平靜,溫軟笑了:“有勞周副官。”
畫樓轉身有扶下行動遲緩、帶著黑色面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