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是她跟著他們走到了門口,磨破了嘴皮,也沒能留得住一個人,頓時將心底的怒氣發洩到夕顏的身上。
夕顏沒有說話,雙手撐著案臺上,靠在上邊,意態悠閒,沒有一點的威脅,除了那個自以為是的莫芸菲,還有那個只有兩歲大的夏天郎,其餘的人都很明白,現在她就是一頭休憩的豹子,稍有動作,就可以將他們撕成肉片,萬劫不復。
胸無大腦,用在莫芸菲的身上果真是再貼切不過了,她當自己還是當年那個任由她欺負的莫夕顏嗎?這麼多次的教訓,還沒有讓她學乖,認清事實嗎?
“我想要你們死。”
清澈的眼眸席捲的不是滔天的怒火,而是嗜血的殺意,這裡的有些人必須死,而有些人即便活著,也會生不如死,她莫夕顏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莫芸菲向後退了兩步,長長的袖擺下,十指的丹寇緊握成拳,頃刻間冒出了冷汗,忽然間想起了很多,猛然間清醒的意識到她早就不是當年宰相府哪個任由自己欺負的莫夕顏了,縮了縮脖子,忍不住打了個鼓,走到夏天郎身邊,將他緊緊的摟在懷中。
那雙眼睛,帶著水泥一般厚重的殺意,她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你憑——憑什麼?”
儘管強力壓制,可莫芸菲還是忍不住的害怕,聲音顫抖的厲害。
簫劍看著莫芸菲,翻了個白眼,一副我不想看到你的表情,見過笨的,沒見過這麼笨的,憑什麼,就憑她是莫夕顏,就憑她是他們的夫人,而這裡的每一個人,對他們的夫人,而這裡的每一個人,對他們的夫人言聽計從,只要她願意,殺死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莫夕顏,我是你父親,你不能殺我。”
莫言安咳嗽了幾聲,突然挺直了脊背,看著莫夕顏,虎目炯炯有神,可那蒼白的臉,緊咬著的唇卻洩露他此刻的心情。
他心裡也是很害怕的,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一點把握,他是她的父親沒錯,可是在她眼裡,他卻什麼都不是。
他忽然間覺得後悔,是的,非常的懊惱後悔,不是後悔自己對權勢過於追求導致婦女關係惡劣,而是掩埋了夕顏這顆金子,恨自己選錯了人,投靠錯了物件,要是當初他選擇的是三女兒的話,現在必定是另外一番完全不一樣的光景。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我知道。”
回應他的就只有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沒錯,莫言安是莫夕顏的父親,可惜,她不是莫夕顏,真正的莫夕顏早就把命還給他了。
“所以我會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夕顏對齊稷使了個眼神,齊稷從懷中掏出信件,扔在莫言安的跟前:“這是你勾結匈奴王子的證據。”
莫言安看了齊稷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蹲著身子,顫巍巍的撿起那些東西,臉色頓時鐵青,不可能,不可能,這些東西被他鎖在書房的暗格,他們怎麼可能發現的了。
“父親,殿下是女兒的丈夫,你怎麼能這樣陷害他?”
這聲質問,來自莫雲霞,其中包含了多少的指責和失望,夕顏自是無法理解,因為無論莫言安做些什麼,都不可能傷到她的心,她傷心,是莫言安傷害了小白還有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紅玉。
不是不渴望親情,而是從來的第一天開始,那丁點的渴望便被他們徹底的擊碎,莫言安的眼裡就只有權勢,而女兒,不過是他得到權勢的棋子而已,不過比起這莫夕顏,莫雲霞和莫芸菲還算是幸運的,至少他們有一個疼她們愛她們的母親。
而這莫夕顏的母親就只有滿腔的仇恨和不甘,憤世嫉俗,無論是武媚娘還是莫夕顏,都是個和親情無緣的人,既然如此,又何必苛求那麼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