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遠眺,校場的一處鐵門被拉開,一群奴隸乖乖列著隊,頭上戴著灰黑色的面具,頭上兩個牛角,牛角上綁著紅色的布條,在風中起舞,有條不紊的走了出來,雖然瞧不清楚他們在想些什麼,不過夕顏卻能感覺得到,他們麻木的神情,那雙眸子,灰白死寂,沒有任何的生氣可言,他們的旁邊,是一個騎著黑馬的揮著皮鞭的守人。
看臺上的那些個看官們瞧著校場上那些戴著面具垂頭喪氣的奴隸,舉手高聲歡呼,興致盎然,那一雙雙眸子興奮的險些噴出火來,模樣甚是猙獰,其中不乏一些揮著彩繡的女子。
“看到了嗎?”
夕顏指著正中校場上的那些神情麻木的奴隸。
“你瞧瞧他們,衣裳破破爛爛的,整個胸膛都露在外面,下身的褲子也無法蔽體,髒兮兮的,你在他們的身上可聞到銅臭味,你看他們的眼睛——”
柳逸風順著夕顏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一愣,不敢置信的瞧著一臉膽小的夕顏,那雙眸子像是帶上了妖孽的氣息一般,邪惡但卻不嗜血,甚至是平靜的,沒有那些奴隸的迷茫,沒有那些看官們的興奮激動,就好像,就好像——即將發生的殺戮對她而言是家常便飯,無關痛癢。
紅豆看著校場上的那些人,裸露在外的胸膛還有下身完全無法蔽體的褲子,不由羞紅了臉,一旁的柳逸風太過專注於其他的人,並未發現,要不然定又是一番嘲笑,都是男人,男人看男人的身體,居然像個娘們一樣臉紅。
整個奴隸隊伍有老人,有小孩,足足有百來號人,在守人皮鞭的威脅下像行屍走肉一般前行,到了正中間,只見那騎著黑馬的守人用力的將鞭子抽打在好些個奴隸的身上,像是經過數百次演練一般,在整個校場的周圍分不開來,從夕顏的這個方向看去,全部都是戴著銀灰色面具,牛角上紅綢飄飛的奴隸。
“那些人為什麼不會憤怒呢?被人像畜生一樣的買賣,為何不反抗,易樓怎麼樣,便是琉璃的千軍萬馬又怎麼樣,那麼多的人,若是我,便是自己沒了命,也定要讓他們脫一層皮。”
夕顏似有些感慨,到了後面,卻有些怒其不爭的惱意,若是她定會奪了那人的皮鞭,狠狠的在他身上抽上幾鞭子,一人一腳將他踩死。
“看到了嗎?那一鞭子,他,他,居然有這麼多人被打的皮開肉綻。”
紅豆不由抬頭瞧了夕顏一眼,見她神情冷漠,說的卻很是開心,不由吞了吞口水,她們家小姐自從鬼門關走了一趟以後就有了這血腥的毛病,王爺沒在身邊,她更是沒了顧忌,未免晚上做噩夢,她小心的退到另一角落,既可以瞧見會場的裡面發生的事,也可以避免夕顏血腥的荼毒。
“柳少爺會什麼?聽說你愛畫成痴,可有人欣賞?那些人的讚賞是因為你柳逸風這個人呢還是柳逸風的這個身份,你該感謝你家祖父,若是沒有他給你的那些銅臭味,你哪裡能過這樣舒適愜意的日子,不要說是畫畫,便是上街乞討,也會被餓死,也或許被那些惡狗給咬死了。”
柳逸風被夕顏說的難堪,卻知他說的句句實話,幾次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反駁,鐵青著臉,憤憤的盯著夕顏,夕顏卻像是個沒事人一般,臉上帶著笑容,這人和小白一般單純,不過不是夏夜白,她說話自然無須客氣。
柳逸風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轉而將視線投到那一群奴隸身上,一個個衣衫襤褸,再想到他們的命運,心裡不由得有些感觸,明明心裡牴觸這個地方,卻由著只見了一次面,還把他氣得半死的人強行帶到了這裡,明明就可以離開,為什麼他卻要傻愣愣的站在這個地方不動受氣呢?
校場上的那些奴隸已經站定,那騎著黑馬的守人收回手上的鞭子,退出了廣場,一時間,校場之上只剩下那些低垂著腦袋,戴著銀白麵具,綁著紅綢的奴隸,看臺上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