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句話,他沒有一點的猶豫。
可,我的心,卻開始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
待到回過神來,他愈發湊近我。
他的氣息,和那特有的香味馨馨地縈繞著我,有那麼瞬間,我分不清,是香味讓我意亂,還是,他讓我情迷。
我只知道,我沒有用手推開他,僅是,略帶著些許怔怔地任由他離我的臉越來越近。
他的眸底,滿是比桃花更燦爛的光華,而他的唇,完美的揚起一道弧度,距離我的唇,竟是那麼近。
近到,他唇齒的檀香清新,撲於面上,只染紅了臉頰,滿眸間,皆是燦爛華暉。
他,又想吻我麼?
心底浮過這一念時,頓覺霞紅滿臉,清晰地映在了,他愈近的眼底……
作者題外話:下一章,轉折。
第四章 意難平(2)
心,怦怦地彷彿要跳出胸腔一樣,我的手撐住几案,眼眸卻不敢再與他對視,緩緩閉上眼簾,他暖暖的呼吸裡,猶帶著那種香味,甫啟唇,在暖香中,一切,都顯得曖昧幾分:
“果真不願再穿那白色衫裙?”
我不願意做她的替身,我只是墨瞳。
在這一刻,這個念頭,清晰,沒有任何遲疑地湧現在我的腦海裡。
我要他看到的,是墨瞳!
“不願。”
睜開眼眸,他保持這方才的距離,並不再向前一分。
我們離得那麼近,我們的心,應該仍隔那麼遠吧。
他的手指輕輕地抬起我的下頷,我揚起臉,視線只投注在軒窗外,那裡,有隱約盎然的綠意探進殿內,一點點的綠,在遠處的紅嫣背景下,是讓人覺得心怡淡然的。
我其實很喜歡綠色,但,從來不會穿綠色的衣服,因為,母親告訴我,那種顏色只會讓我的氣色更加蒼白。
是的,我的臉上,如果不靠胭脂,蒼白得連一絲一點的血色都沒有,雖然,無論南越,還是如今的周朝,女子,總是以膚白為美,可,我真的,不喜歡這種顏色。
現在因為那個女子的緣故,我更加不喜白色。
母親也說過,紅色,是最喜慶的顏色,母親在世時,曾給我做過一件紅色的棉襖,因為,彼時的我,縱年幼,也希冀著,能在過年,穿上漂亮的新衣裳。
可,在澹臺家,每年,母親連一匹象樣的布都分不到,彷彿,母親並不是父親的妾,連下人都不如。
對於這些,母親一直是不計較的。
所以她的不計較,讓她用當年的嫁衣替我改制了那件衣裳。
但,當晚,就給夫人剪爛了。
她說,卑賤的人,是不配穿這種顏色的。
那件紅衣裳碎成一地的布屑。
母親,沒有流淚,她的眼淚早在年復一年的委曲求全的日子中被消耗怠盡。
我一直不知道,她為什麼選擇忍讓。
哪怕,澹臺謹對她,都是可以用相敬如‘冰’來形容。
我,也沒有哭,因為,眼淚,並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這點,我很小,就明白。
後來,進了宮,當我終於可以得到內務府供給的布匹,卻發現,做為后妃,哪怕,尊貴到了妃位,仍舊是不許穿紅色的華裳。
紅色,只有中宮皇后才可以穿著。就如同明黃,是天子之色一樣。
所以,除了,臉上的胭脂是紅的,其餘,我連擁有紅,都是那麼艱難的事。
再後來,我連胭脂都不再用。
女為悅己者容,我容給誰看?誰又看我容呢?
“瞳兒,怎麼了?”
他覺察到我的失神,輕問。
他第一次喚我‘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