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的敗卒,卻沒有哭喊,沒有廝叫,沒有辯解,甚至已沒有求生的勇氣與信心,這種沮喪得近乎絕望計程車氣,竟令曹仲恆有著不可言說的恐懼,他們與祥符國大軍究竟經歷了什麼樣的一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敗得太過慘烈,還是敗得太過徹底,竟讓士卒們哀絕如此,祥符國大軍已經強大到如此令人畏懼了麼?難道他們曹家的基業真的要就此失去?
曹仲恆不由自主的長嘆一聲,他勉強阻止著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憂心忡忡的說道:“入城吧!”
他簡短地吩咐了一聲,然後就縱馬回城,任由親兵們一聲聲的大喝在風雪中傳遞:“入城嘍,入城嘍!”
此時大風更疾,那沙塵打到臉上的疼痛曹仲恆早已習慣,此時更覺麻木。他毫不間歇的馳到城門處,忽又不自禁的回首望向方荒原,黃沙連天,大地一片蒼茫,那些黑點們正迅速匯聚著湧向城門,他轉過頭來,彷彿要將那些負面的情緒一起拋到腦後,然後便用一貫的冷靜,向城門處的幾個校官吩咐如何安置這些殘兵敗卒。安排完畢之後,曹仲恆便策馬立在城門之後,漠然地望著一撥撥的敗兵從自己的馬前經過。
忽然,不經意間,曹仲恆發現在這些敗兵中間,有一部分人好像對這沙塵撲面很不適應,在這種情況下還在用手擋臉。並且仔細一看這些人裝束上也是潰兵的樣子,臉上雖然也滿是汙垢,掩蓋著他原來的面目,但他們的目光卻沒有茫然與恐懼!這些人若不仔細看是發現不了的,但一旦發現,便會覺得如同披著羊群的狼立於群羊當中,再怎麼樣掩飾,也掩飾不了他的存在!
“不對,關城門!”曹仲恆不禁大聲叫了出來。
所有潰兵和身形猛的停滯,城門口瓜州守軍也愣了一下。
“他們不是潰兵!”曹仲恆提高了自己的聲音。他心中疑心頓起,一種不祥的感覺掠過全身,下意識地厲聲喊道:“快關城門!殺了他們!”
這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呆了一下,曹仲恆的幾個親兵率先反應過去,順著曹仲恆所指的方向,向著城門撲了過去。守在城門口的數十名士兵,在怔了一下後,也端著長槍,搶上來想關城門。
閆一山不知道苦心策劃的計劃,什麼地方出現破綻。他一咬牙,拔出手上的戰刀,大聲吼道:“孩兒們給老子拼了!只要守住一會,大軍便來了。”說罷和身迎向朝著撲來的幾個曹仲恆的親兵,一刀砍死一名士兵。
與此同時,緊跟在閆一山身後的孫立行抬手間一道九響煙花發出刺耳的尖嘯聲,飛上了高空。藏在城外兩裡外一背山處,剛剛停下休息一小會的拓跋獅一個激靈,一邊翻身上馬,一邊大聲下令,帶著一萬騎兵向瓜州城東城門疾馳而去。
隨著閆一山和孫立行依次出手,那些在曹仲恆眼裡看起來茫然無主,萎靡不振的殘兵敗將們,忽然間彷彿都如換了一個人一般,齊齊拔出兵器,向著身邊的瓜州守軍砍殺起來,特別是那些剛曹仲恆發現明顯不同於閆一山手下士兵的三百人更是戰力強大,瓜州士兵單打獨鬥往往兩三回合便被殺死。這三百人在孫立行的吆喝指揮下迅速聚攏在了一起,以三人為一組,組成了一百個小三才陣,很快將本就不多的看守城門的瓜州士兵殺死,死死的將城門守住了。
而閆一山這些“敗兵”本來都是他精挑細選的心腹士卒,冒著沙塵大風行軍而來,扮演失魂落魄的殘兵敗卒,三分演戲七分真實,竟生生騙過了素來精明的曹仲恆。此時暴起發難,人人都知道這是關乎最後生死的勾當,竟是無不奮勇。而城門守軍哪裡料得到殘兵敗卒忽然變成了亡命之徒,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頃刻之間,已經被誅戮殆盡,只剩下曹仲恆被十幾個親兵死死護住,被閆一山帶人圍在城門的一角。
“曹仲恆,大勢已去,何必做困獸之鬥?”
曹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