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此言一出,將領一邊有少人面露喜色。那一副可以不用上陣打仗的驚喜之色,看得蕭若直想發火。
“不可!”左側踱出一人,乃是禮部尚書徐豐卿,執玉笏朝皇帝下拜,道:“啟奏皇上,契丹人化外蠻夷,不識禮數,宣之上殿恐褻瀆皇上天威。”言迄,文官中有幾人附和。
蕭若再也忍不住了,怒極反笑:“國家大事重要,還是個人面子重要?!來人,宣契丹使者上殿!”
徐豐卿嚇得一哆嗦,連忙跪下請罪。
蕭若再也想不到朝政敗壞如斯,這些身居高位的王公大臣根本不把國事當國事,為爭權奪利,不問是非便千方百計扯對方後腿,連敵國使者不識禮數所以不能接見的理由都出來了,放眼朝堂百官,又有幾人真正為國家為百姓著想?
他翻閱奏摺時便發覺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自太祖皇帝開國起,就對世家大族太好,使得本朝世族地位太高,雖沒有到兩晉南北朝時世族大族掌握國家命脈的地步,但也致使本朝科舉出身的寒士倍受打壓。四大王族宗族子弟即便一無所長,也能很輕鬆獲得官位,而循科舉入仕的有才之士卻往往成為被排擠的物件,升遷極為困難。
到姬煌手中時,他只顧遊玩,不理朝政,朝廷內外更是烏煙瘴氣,高門大閥甚至涉足科舉,世家子弟也想混個功名更好升遷,隨之賄考舞弊成風,終於使得朝堂之上大多是些尸位素餐的世家子弟。
官場腐敗至此,國家積弊若斯,蕭若的頭好痛,他突然間想起了崇禎,開始理解崇禎為什麼喜怒無常,為什麼動不動殺大臣換大臣,因為他現在也有這種衝動,恨得牙癢癢的,真想拿幾個人開刀,重整朝綱……但他不能那麼做,國家大事非同兒戲,必須謀定而後動,一步一步來,不然激則生變。
兩個契丹使者被帶上金鑾殿,正使身形魁梧,滿面絡腮黑鬚,高顴闊臉,極是粗獷剽悍,身著契丹蠻族服飾;副使是個漢人,中等身量,面貌尋常,甚不起眼。
兩人走到殿心,右手拂胸,遙遙朝皇帝躬身施了個禮,並不跪拜。
“跪下”“跪下”群臣紛紛喝叱。
副使面露冷笑,契丹人正使兩眼向上一翻,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話道:“上國使臣,不拜下國之君!”
群臣登時大譁,紛紛引經據典指責他們的不是,雄辯滔滔,個個口才倒不凡。兩契丹使者哧哧哧冷笑不住,理都懶得答理他們。
蕭若勃然大怒,一方面怒契丹使者倨傲囂張,完全沒有誠意;另一方面也怒大臣們迂腐無能,竟跟蠻子講大道理。喝道:“放肆!來人,給朕把這契丹人拖下去打……”
“萬萬不可!”話還沒說完,就有大臣勸道:“自古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若打契丹使者,恐失我天朝上國威儀。皇上明鑑!”
蕭若冷笑道:“契丹使者無理在先,跟蠻子打交道就要用蠻子的方法,若不教訓他一番,任由他在朝堂撒野,倒真有失天朝威儀。來人哪,把契丹正使拖出殿外,給朕狠狠的打!”
眾臣不敢再勸,靠壁侍立的帶刀侍衛上前兩人,一邊一個挾住契丹正使,硬生生拖了出去,轉眼傳來“啪啪”和呼痛之聲。
剩下的漢人副使氣焰頓斂,撲通一聲跪倒,“外臣……何來,叩見聖天子。”
“何來,哼!”蕭若冷冷一笑,道:“你父親是哪族人?”
“漢……漢人。”何來顫聲道。
“你母親呢?”
“也……也是漢人。”
“那你呢?”
“當然……是漢人。”
“你身為漢人,卻為一己私利,投效外族反過來對付自己族人,當真禽獸弗如,枉而為人!這叫什麼?這就叫漢奸!!來人,給朕也拖出去打,狠狠的打,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