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塊兒,但要麼是我太笨所以玩不轉,要麼就是電池用光了。”丁克說完,焦急萬狀地盯著白髮老人:“五分鐘了,都過了。我們得快馬加鞭,泰德,快閃吧。”
“是這樣。好吧,我們明天再回來。也許到了明天,你們已經想出方案了。”
“難道你不想點法子嗎?”埃蒂驚訝地問。
“我的法子就是跑,小夥子,現在看起來當然像是糟糕透頂的蠢主意。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一九六。年的春天。多虧了我的小朋友鮑比的母親,他們才逮到了我,把我送回來。現在我們真的必須——”
“再多一分鐘,請求你了。”羅蘭說著,邁步走到斯坦利面前。斯坦利的眼睛盯著腳尖,但胡楂雜亂的雙頰上又泛起了紅暈。而且——
他在發抖。蘇珊娜心裡說,好像樹林裡的小動物第一次看到人類。
斯坦利的模樣大約有三十五歲,但很可能更老些;面板卻有種無憂無慮般的光潔,蘇珊娜不禁猜想,那是由心理缺陷所致。泰德和丁克的臉上都有小丘疹,但斯坦利卻連一個皰都沒有。羅蘭雙手抓住他的雙臂,誠懇地看著他。一開始,槍俠只看到一片黑暗,別無他物,斯坦利飽滿的頭型以及鬈曲的頭髮。
丁克剛想開口,泰德卻默不作聲地攔住了他。
“你不願看著我的臉嗎?”羅蘭的問話是如此溫和親切,蘇珊娜從不知道他竟可以這樣說話。“你不願意嗎,在你走之前,斯坦利,斯坦利之子?是錫彌吧?”
蘇珊娜驚得下巴都快掉了。她身旁的埃蒂咕噥著,彷彿被人揍昏了頭。她心裡說:可是羅蘭很老……那麼老了!那就是說,如果這是他在眉脊泗酒館認識的男孩……牽著驢子、戴頂粉紅色闊邊帽子……那他也肯定……
那男子緩緩抬起頭來。淚水無聲地湧出來。
“老好人威爾·迪爾伯恩,”他說話了,聲音嘶啞,彷彿長置不用的樂器只能發出高低不穩的聲響。“先生,我非常抱歉。如果你拔出槍來打死我,我也完全能理解。我真的理解。”
“錫彌,為什麼要這麼說?”羅蘭的聲音依然那麼柔和。
斯坦利的淚水奔湧得更猛了。“您救了我的命。還有,亞瑟和理查德,但主要是多虧了您,老好人威爾·迪爾伯恩原來是真正的薊犁的羅蘭。而我卻讓她死了!她是您深愛的人啊!我也是那麼、那麼愛她啊!”
他的臉被痛苦扭曲了,他掙扎著想脫開羅蘭的手。但羅蘭還是握著他。
“那都不是你的錯,錫彌。”
“我應該替她去死的!”他哭喊起來,“死的應該是我!我太笨了!就像他們說的那麼愚蠢!”他抬起巴掌朝自己的臉扇去,一邊一下、再一邊一下,留下了紅彤彤的手印。他還想無休止地扇下去,羅蘭卻抓住他的手,使勁按下來。
“是蕤下的手。”羅蘭說。
斯坦利——萬世之前,他曾是錫彌——正視著羅蘭,索求著他的眼神。
“是啊。”羅蘭一邊說著,一邊點著頭,“是庫斯……還有我。我本應該留在她身邊。在那件事情裡,若有人是無罪過的,那就是你——錫彌——斯坦利。”
“你真這麼說嗎,槍俠?千真萬確?”
羅蘭用力地點了頭,“如果時間允許,我們可以好好聊這事兒,還有那些久遠的歲月,但不能是現在。已經沒時間了。你必須和你的朋友們一起走,而我也必須和我的夥伴們待在一起。”
錫彌又定定地凝視了他片刻,哦,是的,蘇珊娜現在看出來了,很久以前,是這個酒館男孩在旅者之家裡忙忙碌碌東奔西跑,撿起空酒杯,再扔進洗碗桶裡,他站在雙頭麝鹿下,酒館的鄉親們總是稱其為“頑皮小鹿”。他躲躲閃閃,避開克拉爾·託林防不勝防的推搡,還得小心那名叫佩蒂·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