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達望臉黑的能擰出水,厲聲道:“我說了。都是因為今年收成不好。再說了,咱們剛剛經歷過一場浩劫,你們都忘了嗎?”
“響馬燒了我們家的房子,那是老祖宗從她老人家的體己裡拿出的錢給我們修好的。這本就是你族長該做的事兒,你沒有保護好我們,出了事兒還讓老祖宗來給你收拾爛攤子。你也好意思?”
“就是啊!我妹妹嫁到了東涼河,人家東涼河早就做好了準備了。我聽說啊。人家程家早就猜到今年收成不好響馬跟災民都不安生。就怕他們在過年之前來搶劫,上上下下都做好了準備咧。所以人家東涼河沒有被搶。反倒是咱們號稱世代刀客為生的青山寨被人搶了。我說出去,都沒人信!”
石達望看清楚說話的那人,她是外嫁婦婆家也不是石家本家。心裡有了底氣,怒聲道:“你要是覺得東涼河好,你就滾到東涼河去!”
那婦人也是個潑辣的,當眾被人罵哪能忍得了?當下叉著腰,挺著胸毫不客氣的罵了回去:“嘿!你可真行,有力氣衝著我一個婦道人家厲害。你厲害衝著人家響馬衝著那些個壞人厲害啊?當初咱們寨子被人攻擊的時候,你怎麼不去厲害?你躲到被窩裡裝烏龜王八,讓寨子裡的這些老少爺們出去頂禍。你好意思跟我厲害?我再是個沒能耐的婦道人家,我也是親自抓了一個藏起來的餘孽。不像你們石家,從上到下就靠著女人!”
石達望氣的臉漲得紅紅的,指著那婦人半天說不出話。那婦人也是氣的很了,這會兒罵的正得意。
旁邊也有人跟著起鬨:“就是啊,我們這些不是本家的倒也算了。沒那兩塊肉也死不了人,憑啥還讓你們本家跟著吃刮落?既然說今年收成不好,大家跟著一塊過苦日子,一視同仁大家也都願意。但憑啥你們家吃肉,讓我們跟著喝粥啊?”
石達望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咬牙切齒道:“我什麼時候吃肉,讓你們喝粥了?你們信口雌黃,少血口噴人!”
那婦人得理不饒人的回口:“我們信口雌黃?你以為你多讀了幾天書,就能咬文嚼字的哄弄人?你說收成不好,大夥同甘共苦過了這個坎兒。咱們也沒有啥多說的,可是為啥你們家舅爺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在青山寨吃吃喝喝的,我們就沒有那?”
石達望一愣,嘴角一抽心裡暗道一聲糟糕。丁鳳蘭的親弟弟在青山寨住了一個多月,每天招貓逗狗的騙吃騙喝,還喜歡仗勢欺人。
他正想著如何找到一個理由,就聽有人開始不停地朝自己發難。
“你對外人那麼好,把我們這些本家可給坑了。老祖宗那麼大歲數了,還幫著你扛著你的責任,你到好意思剝削我們!”
“出事兒的時候,全寨子的人都知道咱們的的寨主夫人一邊藏著自己的兒子一邊拉著自己的男人。口口聲聲說只需要看著自己的家的那一畝三分地,就讓響馬搶了咱們的就好了。”
“你要是沒有能耐,就趁早把寨主的身份交給別人。你自己沒能耐,也別連累了咱們!”
石達望臉已經扭曲了,他氣的說不出話來。一甩袖子,一腳踢倒放著臘肉的桌子。怒氣衝衝的走了,寨子里人的被他嚇了一跳,也不再敢鬧騰。
寨主都走了,那分臘肉的儀式也就進行不下去了。本來這一天就應該敲鑼打鼓,放著鞭炮,舞獅滾繡球的。現在什麼都沒有,只讓眾人跟著心寒,大家都沒了興致。吵吵嚷嚷的各回各家,當然也少不了大家議論紛紛。
石達望氣沖沖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在堂屋看見了丁鳳蘭姐弟二人正在說什麼。丁鳳蘭見到他進來了,連忙捂著臉哭了起來。
既然看見了,他也不好走開。走過去皺著眉心煩的問道:“你又哭什麼?”
丁鳳蘭擦著半邊臉,委委屈屈的觀察著石達望。發現他心情不大好,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