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麥裡屯書店的老闆,總會把最新上架的書籍推薦給她,他清楚她有多喜歡詩詞。難不成他對她有意?應該只是將她看做眾多老主顧中的一個吧。
韋翰先生?雖然他和她說得上志趣相投,但他從未表現過對詩歌的興趣。他倆的聊天內容向來集中在他的個人經歷上,他的不幸遭遇,他和達西家族的淵源。難道是她之前沒有發現他還是詩歌方面的愛好?
丹尼先生?他向來只把她當做朋友,對她的妹妹們也是如此。寫信人會是他嗎?
其他人?哈特福德郡的熟人還有不少,難道她漏了什麼線索?
肚子開始咕咕作響,看樣子她已經出門兩個多鐘頭了。推理猜測的過程雖然可以吸引她的注意力,但終究沒法填飽肚子。嘆了口氣,她起身收起毯子,叫醒德米特里。
“德米特里,回家了!”狗兒乖乖跟著她往家走。到家之後,又要面對母親無休止的抱怨,但若她一直在外面躲避,抱怨就可能升級為咆哮。除此以外,她終究無法丟下刺繡編織、慰問佃農、教養幼妹等等家庭責任不管,因此,解決這個謎題的時候就稍微推遲一點吧。
☆、深情馬洛
身為母親的貼心小棉襖之一,伊麗莎白準確預測到了母親對她長時間偷溜的反應:昨天她從樹林回到家後,母親將她罵了個狗血淋頭,事後也沒有任何愧疚或安撫的表現——這可能有助於撫平母親脆弱的神經。當她和姐妹們呆在客廳裡為佃農米勒家的新生兒縫製襁褓和衣物時,母親對她忘恩負義之舉的批判甚至持續了一個小時以上。為了讓新生兒的父母在次日就能收到禮物,貝府五姐妹都在奮力趕工。伊麗莎白忙到入夜以後才把她負責的襁褓縫好,順帶幫了莉迪雅一把。
今天早上,她決定溜出門散個步,並在母親梳洗完下樓前趕回家。她穿上了冬衣,戴上帽子手套,裹著披肩,領著德米特里出門來到亂石崗這邊的草甸,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後,鋪開披肩坐好,藉著清晨的陽光開始閱讀。
她尚有一個鐘頭自由活動的時間。德米特里獨自在附近玩耍,汪汪大叫著驅逐松鼠等等“不速之客”。她原本想忽略過於嘈雜的犬吠聲,奈何德米特里在岩石背後越叫越歡。
“你個笨狗!”伊麗莎白一邊呵斥一邊循聲走過去檢視,“出什麼事了?”只見地上用小石塊擺了一個心形,當中靜靜地躺著一封信,寫著“伊麗莎白·貝奈特小姐親啟”。她低呼一聲,慌忙抬頭四處張望,但卻一無所獲。
“又一封……”她喃喃自語著撿起信,確定筆跡出自同一個人。封漆之上,印著另一枚指紋,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比了比,猜測這是拇指的指紋。
她帶著德米特里走回披肩那邊,帶著十二萬分的好奇迅速拆開信封讀了起來,信中是另一首詩:
《致海洛和利安德》(注1)
愛與恨皆是身不由己,
奈何意志總被命運所戲。
當兩人隔海相望,
悲劇就此註定。
儘管我們期望真愛必勝,
不幸卻早已釀成;
可幸或不幸,
起初誰能分得清?
無人知曉那時情形,
傳說就此沒入風塵。
我們只知痛訴不幸,
將其歸罪於愛情的衝動。
可若要經過深思熟慮,
愛是否依舊純粹?
那些曾經歷過的人啊,
真愛難道不是一見鍾情?
她知道這首詩寫的是一對青年男女陷入了命中註定的戀愛,卻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只能每晚幽會。信中所寫只是這首悲劇長詩的節選,詩中,這對戀人在祭典上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
伊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