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嘛?麒麟樓裡為什麼要建這麼一個鬼地方?害我走了一整天都走不出去,剛剛找到一間屋子,本來想歇歇腳,吃點東西喘口氣的,可是,偏偏遇見這兩個怪女人,一看到我就鬼哭神號的,害我到現在還滴水未沾。”
“惡人先告狀?哦不,是惡鬼先告狀。”黃衫少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脫掉了狼皮的小羔羊一一顧翩翩。
“為什麼要打爛靈牌?”南宮麒斂起幽沉的眸子,讓人難辨悲喜。
什麼破爛牌子那麼重要?她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他的面前,說了一大堆話,他居然毫無反應!顧翩翩鼓著腮幫子,賭氣地扭過頭去。
“我問你為什麼要打爛靈牌?它跟你有什麼仇?”南宮麒聲音滿含怒氣,一字一字重申。
黃衫少女怯怯地看了顧翩翩一眼,到現在她才弄明白,這個女孩不是她所想的三小姐。
“你用哪一隻手打出金豆子的?”南宮麒一步一步逼近顧翩翩,額上青筋繃得死緊,就像一隻暴怒的困獸。
顧翩翩錯愕地瞪視著他。他為什麼那樣看她?好象她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她以為她和他至少是朋友了。她不知道他這一生中有過幾個朋友,但,她就只有他一個,僅僅只有一個而已。難道,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嗎?在他的心中,還有比她更重要的事物嗎?是那個刻著“愛妻”兩個字的破木板嗎?
不甘的霧氣迷濛了她的雙眼,但被她倔強地隱忍了回去。
她才不要被可怕的感情所控制呢!姑姑說過的,一個人要想不被別人左右,首先就不要被自己的情感所左右。她不要像姑姑那樣,孤單地在黑屋子裡過一生,所以,她從小就發誓,要做到絕情絕義。
可是,為什麼這個冷酷的男人,一點點的好,就融化了她所有堅持?
她忽然好恨好恨自己,恨她對他的信任,恨她對他的依賴……
她高傲地昂了昂頭,直視他眼眸中壓抑的怒火,緩緩舉起自己的右手。
“是它,就是這一隻手想要打爛你的心肝寶貝。”
南宮麒眼中閃過一絲凌厲,出手如風,扣住顧翩翩的右手。
冷汗從翩翩頭上一顆一顆冒了出來,但她仍頑固地一聲不吭。
求饒有用嗎?從小她就清楚地知道,示弱,只是一種手段,而不是求生的技能。
她不甘,左手一拳揮出,卻被他另一隻手按住;她再踢腿,被他閃過,又一記拐肘,仍是被他避了開去。
她發起狠來,對他又踢又咬,瞳眸中全是憤恨的怒火。
南宮麒猛地將她兩手反剪在背後,不帶半絲情感地道:“從來沒有任何人敢在麒麟樓裡撒野。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放開我!放手!”顧翩翩對他大吼大叫。撒野又怎麼樣?她本來就是一個野丫頭。
他為什麼要救她回來,如今,既要親手殺她,當初何不讓她死在十里亭就好了?
南宮麒下巴緊縮,這個可惡的女人,她知道文繡對他有多重要嗎?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遲來一步,文繡的靈牌會怎麼樣?
她以為她是什麼?因為他曾經心軟救過她?因為他沒有阻止過她親暱地喊他麒哥哥?因為他曾經因她有一張酷似文繡的臉,而對她產生過片刻的迷惑?所以,她就以為她可以在他面前為所欲為?
不!她錯了,普天之下沒有任何人能夠控制他、影響他,誰也不能!
第六章
冰冷的水落在她乾枯的嘴唇上,她以為她已經死了,卻偏偏又醒了過來。
“姑姑?姑姑?”她尋找著,叫喚著。
四周是這樣的黑,她又回來了嗎?回到那個寒冷的小屋?
哦,原來她只是作了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