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救過你一命,你這條命便是我的,以後我要跟著你,好好地看著這一條命!”
頓一頓,她像又想起什麼似的,追加一句:“記住!我叫顧翩翩!”
她一邊說著,一邊暗暗觀察他的反應。
只見他不急不徐地站起來,懶懶地開啟尊口:“我準你待到下船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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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沿江而上,這一日,抵達陜西境內,南宮麒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於是,他們棄舟登岸。
從這裡快馬而行,三日便可到達潼關,而麒麟樓便在潼關以北三十里外的麒麟山上。
顧翩翩惴惴不安地跟在南宮麒身後,生怕他會忽然想起要她離開。
之前他說讓她待到下船之後,那麼,下了船又怎麼辦?
他沒說,她也就假裝不知,反正,在他面前,她永遠是說多錯多。
如果,不是教主追殺得那麼緊;如果,不是離開他,她再沒有把握找到像他那麼好的保鑣;如果,不是對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她早就給他一記悶拳,再把他丟到爪哇國去了。
可是,現在,看人臉色雖然很難過,但,總好過丟了性命吧!
所以她便死皮白賴地跟在他的後面。
南宮麒到集市上買了點乾糧,再去挑了匹快馬,看看時間,已經日過中天,應該是午膳時間了吧,可他們連早飯都還沒有吃。
他在城外的十里亭歇了下來,拿出備好的乾糧,坐靠在柱子旁,有一口沒一口地吃了起來。
他的眼光被自己控制在身前兩尺之外,從來沒落在身後的女孩身上,但,他的心思卻總是不由自主地跟著她打轉,令他無比痛恨自己。
不錯,她雖然跟文繡長得一模一樣,但,她絕不是文繡。
她的身上全然沒有文繡的善良隱忍,只充滿了狡詐危險。他怎麼會錯認呢?
是他太想念文繡,還是他太不瞭解文繡了?
拿她和文繡相比,根本是對文繡的一種褻瀆。
他狠狠地咬著手中的炊餅,彷彿要把對她的怒氣和對文繡的歉疚,全都發洩到它上面。
顧翩翩看著他大口大口地吞嚥著,全然沒有顧及到她的感受,她的心裡又恨又氣。
不錯,她現在是有求於他,她是卑鄙到用救命恩人這一點來威脅他,但,她沒有要傷害他,只求他保護自己,難道,這也是不可原諒的錯?
從小到大,身邊的每一個人不是對她充滿鄙視,就是對她滿懷厭惡。
每日每時,她都要絞盡腦汁地去想怎樣討好別人,為自己贏得一席之地,怎麼去預防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的暗算……
她的心,從來沒有哪一刻獲得過真正的安寧。
而唯一比較疼愛自己的,只有那終年被監禁在黑屋子裡的姑姑。
而今,她終於找到一個不需要再防備、不需要再偽裝的地方,她怎麼捨得走?
怎麼捨得放手?
一想到童年的惡夢,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她這一微小的動作,沒能逃過南宮麒銳利的眼眸。
為什麼,他對她總是狠不下心來?
難道僅僅只是因為她的腳傷或是她的相貌像文繡?
如果是這樣,她的傷早就好了,他也認定了她和文繡一點也不像。為什麼他還是無法將她漠視?
還是,真如她所說的,他感激她的救命之恩?
但,他不是也救過她?不是依她所說,可以兩相抵銷?但,為什麼他總不願意承認,任憑他的心隨著她那可笑的理由而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