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雖然她旋即就很好的掩飾了過去,但蘇名溪是什麼人?多少老奸巨猾的狠角色都在他手底下栽了跟頭,阮雲絲那一絲異色又怎可能逃過他的毒眼?
莫非她知道我的身份?
這個想法在蘇名溪腦海中倏然升起,但旋即就被他拋開去,暗道不會,若她真的知道我身份,這來生相報就更該變成今生相報了吧?不過也說不定。這女子雖然拋頭露面,但是看她剛剛所為,似乎是剛烈堅貞之人。蘇名溪啊蘇名溪,你真是在京城被眾星捧月捧得慣了,只以為天下女子都該為你神魂顛倒,笑話一樣,你還要不要這張臉皮了?
因自己想了一回,倒覺好笑。阮雲絲不肯纏上來,他自然也樂得輕鬆。此時只見那大漢已經轉了回來,對蘇名溪躬身行禮道:“回稟小公爺,盜匪已經全部成擒,只有一個倒黴蛋,讓猴子那個不謹慎的傢伙給宰了,您看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一邊說著,他就用眼角餘光悄悄瞥了阮雲絲一下。
“多謝公子和幾位爺的救命之恩。山匪既除,這條路想必也就沒什麼危險了,小女子還要趕路,想來公子和大爺們也要去衙門交付,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阮雲絲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她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走,快走,決不能讓這蘇名溪察覺到自己的身份,否則當真是要萬劫不復了。
“在下一直有個問題想要請教姑娘。”卻見蘇名溪一伸手攔住自己,阮雲絲只覺得一顆心劇烈跳著,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了,面上卻咬著牙根不動聲色,垂頭輕聲道:“不敢當,不知公子有什麼話說?”
“烈日當頭,我見姑娘從不肯在樹下陰影裡歇息,這卻是為何?”這是讓蘇名溪一直十分好奇的,打從剛剛歇腳時他就發現了阮雲絲的這個“怪癖”,回想一路走來,別人都是儘量靠著樹下陰涼在走,只有阮雲絲一直行在山路中間,這實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樹上有蟲子。”
阮雲絲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中卻鬆了一大口氣,心想我類個去,可嚇死我了,原來卻是問這個,這算什麼狗屁問題啊?他大少爺敢情是這一路上實在無聊得緊,竟然連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不恥下問。
那邊蘇名溪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麼一個答案,不由得愣了一下,接著也忍不住笑起來,卻聽旁邊的大漢嚷嚷道:“蟲子也害怕?女人家就是膽子小,那些東西有什麼好怕的?捏碎了送進嘴裡,味道還正經不錯呢……”不等嚷完,就被蘇名溪瞪了一眼,他登時就不敢再說,這裡蘇名溪收了笑聲,正色道:“原來如此,怕蟲子想來也是女兒常情,倒是我一時間疏忽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姑娘一聲,樹上雖然有蟲子,其實卻不可怕,只是你以後萬萬不要往草叢裡坐著,草叢中往往有蛇,雖然北方沒什麼毒蛇,咬一口卻也是疼的。“
阮雲絲讓他這一提醒,不由臉色發白,只不過面前這男人對她來說,絕對是比蛇還可怕的存在。因此又福了福身謝過對方後,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剛才嚷嚷著的那個大漢見蘇名溪望著阮雲絲離去的方向沉思,不由得嘿嘿笑道:“小公爺,這女人當真是奇怪,別的女人看見你,就如同餓狼見著了肉骨頭,恨不能把你一口吞下肚似的,便連那些名門閨秀公侯千金,見著你哪還有願意走的,她卻似是兔子一樣的逃跑,這真是……嘿嘿,我王彪可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女人。”
蘇名溪瞪了王彪一眼,氣道:“你不說話沒人能把你當啞巴賣了。聽聽你那個比喻,你主子我倒成了肉骨頭。這若是別人,早大棒子打死你了。”雖是這麼說,面上卻沒有什麼怒色,忍不住又往阮雲絲的方向看了一眼,卻見那道倩影早已消失無蹤,他便收回目光,略略沉吟了下道:“行了,總算將這些山匪剪除,這就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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