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了一句話:此物,乃主子床下第三個箱子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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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聞大爺就神色怏怏,提不起精神,春日裡的太陽好,聞大爺搬了把軟椅在院子裡的樹下,一大早的,昏昏欲睡。林小賤差人送來一盤又一盤吃食,擺了幾張案桌。
“主子,該用膳了。”
聞柒繼續窩著,頭都不抬,連連擺手:“不吃了不吃了,端下去。”
往日天塌下來也沒見過這大爺虧待自己的肚子。嗯,不尋常。林小賤試探地問了一句:“可是膳食不合口?”
聞柒有氣無力:“嗯。”揮手,“通通換了。”
這都沒看一眼呢,可憐御膳房裡那幾個廚子了。
冷不丁地,聞柒又問了句,語氣冷嗖嗖的:“今個兒幾號了?”
顯然,主子心情不舒坦,林小賤小心:“回主子,八號。”
聞柒猛地坐起來,扯開嗓子就喊:“怎麼回事,昨天是七號,今天怎麼還止八號。”一腳踢翻了還沒來得及撤下的膳食,她大罵,“混帳!”
林小賤無語凝噎了,昨個兒七號,今兒個不應該是八號嗎?誒,沒法伺候了。
這是宓爺回北滄的第四天,來了一封信,爺賞的字還是很少,大概還是那兩個,聞柒回了一根雞毛撣子過去,梁六照常附了一句話:主子氣火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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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隔一日,聞大爺都懨了,連軟榻都懶得搬,乾脆坐在院子裡那棵樹上,望著殿外的方向,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這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爺。葉九問了,主子怎就不帶幾句話去北滄,畫個畫兒也好。聞主子就說了,本宮要放長錢釣大魚。
無疑,宓爺就是那條大魚。
快午時時分,聞柒靠在樹上懨懨欲睡,哼哼了一句:“去差梁隋浦過來。”
林小賤問:“主子可是對蘇莊妃的肚子還有什麼疑問?”
聞柒賞了個白眼:“她的肚子算個毛,沒看出來嗎?本宮病了。”
還真沒看出來!今個兒早上她還在大殿上言辭激烈地將幾位一品大臣罵得狗血淋頭,下朝時,還一腳踢翻了鳳鑾順帶砍了一個貪官的腦袋,生龍活虎著呢。
林小賤沒膽子,就問:“主子哪不適,可是害了風寒?”
聞柒搖搖頭,鬱悶極了,半天幽幽地扔出五個字:“害了相思病。”
林小賤在風中抽抽了。
爾後,也去請了梁隋浦,梁隋浦是膽破了也不敢在聞柒身上扎針,就開了幾貼藥,聞柒喝了一口,嫌苦,一腳就踢翻了,總歸,鬧騰了一天,長樂殿一干人都快要口吐白沫了,這天才總算黑下去了。
“主子,該就寢了。”
聞柒掀掀眼皮,看了一眼外頭:“如花,怎麼還沒天亮啊。”
葉九凌亂了半天:“主子,才剛過了酉時。”
這一天,確實太長了。
聞柒吆喝:“去,派幾個侍衛出去打更。”
葉九囧了,這事,昨晚主子也幹了,整個燕宮的人一晚上都感覺不好了。
這是宓爺回北滄的第五天,依舊是一封信,一句‘甚念’。聞柒也依舊沒回一句半句,不過今個兒畫了幅畫過去,畫上是這樣的:一個長頭髮的圈圈壓著一個沒頭髮的圈圈,長頭髮的圈圈拉了一把類似弓箭的東西,前方一根類似箭矢的玩意,插在了一隻花上,花敗,花上一直蜜蜂流了好多好多紅色的液體……梁六瞧了半天,附了一句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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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回回折騰到了第十天,一干人,心力憔悴,聞大爺眼下黑了一圈,梁隋浦說,這病沒得治。連林小賤都分外想念六爺了。
今兒個,聞大爺乾脆窩在榻上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