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連不起來。就又想標題,原來自己想用“志願軍”為名,後來想用“火與火”也好,這可以標出這兩種力量的鬥爭。又以《祖國,你催我向前》為題構思了一首歌詞。在十二時睡熟。
三時醒了,聞炮聲激烈。
八時起。聽說參加座談會的人來了。一個營長,一個副教導員,兩個連長,三個政指。其中有一個連長名陳希榮,雖是平靜的座談會,也可以看出他的性格,他屁股坐到那兒老像受委屈,光想動。我老用微笑看他,以便使他能較安心說下去。他們今天的談話,特別是關於炮兵對炮的感情一節,內容甚為豐富,也使我最感興趣。在炮兵入朝以來的成長過程上,也使我很驚訝,過去我們的炮兵的確水平很低,而今天已達到很高的程度。我們在政治上的優越,的確是一個強有力的決定因素。在談到他們作戰情況時,好像唱戲一樣熱鬧。大聲喊著各種口令:“為我們的母親——祖國開炮!咣!”確有炮兵的氣魄,很可以增加我將來作品的色彩。這使我感悟到:瞭解多方面的生活,會增加作品許多畫幅,會減少作品的枯燥。毛主席指示要分析一切生動的鬥爭形式,怕是這個意思,寬與深會有連帶的關係。
晚上,我提出讓他們談戰鬥經過,他們怕回去過晚,有些不安心,就結束了會議。留下的政指一個勁兒要我談寫作經驗,他對這有很深的興趣。從寫作談到他對今天戰士奮不顧身驚奇不解。他說:“你說這是什麼原因呢,一個電話員在剛打過的炮彈坑裡接電線,炮彈剛炸,炮彈坑裡還冒著煙,可是他就在那裡接線。這是幹部的監督嗎?不是。一個人單獨出去執行任務,並沒有什麼人看著他,他就是那樣,他非去接不可。什麼戰鬥任務不叫去,還鬧情緒。你說這是什麼作用呢,是政治覺悟吧,可是具體來說,是什麼給的作用呢。是個人榮譽吧,個人榮譽難道有這樣強的力量嗎?——我真想不透!”可是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模範人物。我問:“那麼,你為什麼這麼夠格呢?”他說:“是呀,我總想把任務完成得好一些。……”今天,戰士的覺悟,確實叫人驚訝。不,不僅是戰士,全國人民都是如此。那麼,這真是一個奇異的問題,他的這個問題正是我在將來的作品中應該闡述與具體分析的問題,他曾帶著一個戰士挖工事,體重減輕了許多,脖子也細了,累得拉稀。可是你問他,他說:“不累呀,我沒有拉稀呀!”——我們的祖國,最光明,最燦爛,最令人振奮的日子到來了!到來了!誰再感覺不到這點,那真是“蒙洞古裡”(朝語:糊塗)呀!
戰士天天在我門口蓋房子。我來後,已經蓋成了一座。
敵炮不斷轟擊前面的九華里。
。 想看書來
十一月二十九日
今天七時起床。起床後到坡下去看,這裡山上樹還不少,山下是收過耕過的稻田,已不像從前給人以荒涼之感。順山坡走了幾步,就看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和一個更小的孩子在那裡蹲著,大孩子著海軍服在那裡演算草,我走近想說話,一想我不會朝鮮話呀,想了半天想了一句“當心吉比”?好久沒見朝鮮人,想親熱些。孩子是漂亮而可愛的,特別是他那雙明澈的眼睛。
一會兒谷世範找我,說這裡的文化教員找我簽字。我回去一看是個女同志,因開飯了,她把本子留下,飯後又添了一本,名字寫著“沈季昂”,也是個女同志(譯電員)。她們的本子都包著玻璃紙,表現了女同志的特性。
今晨開會時,到的都是各營的觀測員、電話員、炮手和一個司機。其中有一個觀察排長名叫張林的,二十二歲的青年,詩寫得還很不錯,不過他不願攤開他的感情。是我在追問中得到的。其他兩個炮手都很老實,端坐在那裡動也不動,真像一門炮。有一個觀測員較急躁,多少影響我談的情緒,其他方面收穫不大。他們還要來回走六十里路,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