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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老,頭髮不白,而鬢角微禿,額上皺紋深陷,眼睛裡因紅絲而顯得深奧。他是個在深沉思考中度著日子的人。

指揮所設在望海山的背後,是一座極陡的陡坡,坡上的樹已經被炮彈燒黃了葉子,張政委說草也是才長出來的。但是炮彈很難打中指揮所。不是打在山頂,就是打在山下。洞前另闢了一條小路。坐在這裡的樹叢中,面對著前面的山峰、遠山和白雲。

徐一邊洗臉,一邊說,他昨晚出來解手,頭一暈,四肢癱軟,坐倒在地上,好半晌才起來,被哨兵架到屋子裡,又暈了一陣,腦子就跳著疼起來。顯然,這是他用腦過度的緣故。

徐雖同我是老相識,但對我並沒有說很多話,像仍然埋在沉思中。他喊警衛員叫團的一個參謀來,先問了那個參謀的歷史,接著他就給參謀佈置後一天出擊的事情。他說得極有條理,完全是考慮成熟的話。從交代任務中,我知道他是為對付敵人而想的對策。前幾日他們曾舉行了一次攻殲戰,殲滅雙葉山敵五十餘人,在佔領敵陣地時,還抓到了六個俘虜,但卻遭到敵人炮火的猛襲,我傷亡百餘人,俘虜也被砸到炮火中。為了對付敵人的這種炮火反擊,他想了兩個辦法,一個是壓制敵人的火炮,一個是加強各處的佯動,以分散敵之炮火。他對這參謀佈置的任務,就是要599團以佯動攻面前的地堡。指定他們攻兩個或三個,打死幾個敵人,抓兩三個俘虜。但傷亡決不能超過敵人,起碼是一比一,烈士、傷員一個也不能丟,談完後,他讓參謀複誦一遍,複誦後,那個參謀說:“爭取不丟一個傷員。”他打斷他的話:“不是爭取,而是一定,一定不能丟!”

參謀走了以後,徐指著地圖,給張和我講明瞭戰鬥部署。剛結束,他又喊作戰科的參謀交代到另一團的任務。徐讓他去檢查攻擊部隊的信心,不是空喊的信心,而是真實的信心,不是幹部的信心,而是戰士的信心。徐又要他檢查技術戰術的裝備,指出勝利的關鍵是速決。並要求他在戰鬥後,吃過早飯回來,馬上總結。

徐一直讓參謀把主要關節都弄清了以後,才示意他走。當他發現那位參謀稍有猶豫,又說:“你不很樂意去吧�”那參謀聲言沒有,他才說:“是的,你不應該有一種思想,說自己是偵察參謀,今天當作戰參謀使用。”

吃早飯,徐把友鄰的參謀、連長都找來一個桌上吃飯。

飯後,他又找兩位教導大隊隊長和偵察連連長來彙報挖工事的情況。都交代得十分肯定明確。我已經有些疲勞,但他還像在沉思中。中午,我勸他睡一會兒,自己休息了兩小時。

下午起來,與張到山頭上去觀察陣地。

吃了晚飯,張政委正提議打撲克,徐又說,我們聽聽×參謀的

彙報吧,他是檢查另一團的準備工作回來的。在聽中間,他把帽子摘下來,摸著將要光禿的頭頂,用指頭輕輕地搔著,像要從那裡搔出什麼東西。聽了一陣,就抬起頭來說,你說的有矛盾,又追問到底是為什麼。自己弄了一片紙記錄著。

彙報完了,他說你去吧。參謀走了以後,他瞅著政委說,部署有毛病,沒有重點,××太笨�政委說,參謀們下去總是看人家的缺點,好顯示自己對人家的幫助。

徐決定打電話,再去貫徹他的精神。他不允許在執行這個任務中,有和他的精神牴觸以至遊離的地方。

他走了,我想聽聽他究竟佈置什麼,就跟著走去,看見他在房子裡,正對著他的那片紙思考,一會兒又拿著筆補充著什麼。我怕擾亂他,就假裝看報紙。他看著我說,今天最惱火的就是壓制敵人火炮的鬥爭。——敵人想把我趕走是不可能的,我想殲滅敵人一個營是困難的,可是敵人想殲滅我一個完整班也是困難的。

張政委來了,我們談起指揮員精力集中的問題。他說,是的,在作戰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