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雪峰與白雲,心頭十分愉悅。這次出來,紅軍爬過的五座雪山,我們爬了三座,但都沒有遇見雪,這次卻真的遇見雪了。我們越過這座雪山時,因路面凹凸不平,車子顛得厲害,但是我們望著南面寶興的一帶雪山,又被吸引住了。那裡正是當年紅軍爬過的第一座雪山——夾金山。我去年曾到了這座山的腳下,因腳崴了,又沒有公路,未曾上去,這次遠望她的容顏,多少有一些遺憾。我望著這一帶長長的雪峰,有的露出雲外,有的藏在雲中,更加顯出她的潔白。我想像著當年紅軍是如何從那峻拔的奇峰中走過來的,那些雪峰在我的心目中更顯得聖潔了。“烏蒙磅礴走泥丸”,這是對一個頂天立地巨人的寫照,我們的紅軍確實是一個巨人!
我們開始下山了,到了雪線以下,又看到許多壯實的不知名的黃花,葉竟如蓮葉,開得比比皆是,令人感到它們生命力的強韌 後得知為雪蓮 。再往下去又是鮮豔的繞天紅了。
但我們在距臥龍四十多公里處,因塌方受阻,給人帶來一些不愉快。這裡有幾個養路段的工人和十幾個承包路面的民工。養路工說,他們的推土機壞了,無能為力,民工說,他們的任務是給路邊砌牆,排除塌方不是他們的任務。車子來得越來越多,都停在馬路上。有的在路邊架起了鍋,準備燒水做飯,說凌晨三點就塌了方,已等候很久了。我和王副政委到前面看,塌方的工程並不太大,即使不用推土機,用人力也用不了太長時間。我對同行的小金的縣委書記說,你是否把人組織一下,他搖搖頭說不是小金的地界。這裡是大熊貓的自然保護區 特區 管理的地段,事情就這樣延擱下來。眼前的司機有上百人,有的打瞌睡,有的七嘴八舌議論,竟對這種狀態無能為力。我勸王副政委抓一下,呆一會兒他告訴我,組織不起來,民工提出要他們幹,必須每輛車出三元作為酬答。而有的司機又不願出這筆錢。我同王研究了一下,先把那個朽樹木樁用汽車拉掉,再行挖土。可是借汽車上的鋼絲繩也很費事。我陪一個民工去動員,幾個司機懶洋洋的,有的說他帶的繩太短,有的說綁著貨不敢動。最後總算借來了兩條鋼繩,才把朽樹樁拉掉,推到深溝裡。然而民工幹了一陣又停下來講起價錢。一個極為壯實的中年農民提出,每輛車要出六元。我同他辯論了一會兒,他還是不鬆口。我本來想脫鞋下水,氣得我回去了。呆了很長時間,還是以每輛車拿三元做了妥協,他們又幹起來。我說組織每車出一人幹,大家說沒有工具,也是無法。民工說,你們一個司機一個月掙一千元,怎麼拿六元就捨不得�司機說,那是私人的車,我們是運輸隊,每月只拿幾十元。司機們還大罵,我們拿了養路費,還要掏買路錢�又有司機說,小金本來要管這條路,特區把十幾萬元拿去了,光拿錢不養路!
在此處搞了七個小時,弄得差不多了,同行的幾個解放軍的幹部,向幹事、小孫、小猛子都參加了。我們付了六元錢小車先過。小孫開上去,在石頭上一滾就把車子陷在稀泥裡,急忙後退也動轉不得,我一看半個輪子都陷下去了。這時別的司機們又埋怨起來,說本來應等放了炮弄得差不多才過,其實這次是給他們做了實驗。武裝部的一輛小車想把我們的“巡洋艦”拖出白費了力氣,後來又請載重卡車拖,拖是拖出來了,但代價是替他捎走一個人。
約近下午六時,我們有三輛小車才勉強開了過去,小猛子付給他們六元,我們走了不久,暮色已淹沒了山溝。這已經是幸運的了,而那些大車卻還在等待。
在夜色中到了臥龍,這裡是保護大熊貓設的自然保護區。書記姓賴,主任姓張,熱情地挽留我們住下。很快就給我們這些已很飢餓的人們開了晚飯。飯後,給我們看了這個自然保護區的陳列館,裡面有各種植物、動物的標本,頗為豐富。
睡下時已很疲勞。特別是今天的遭遇,說明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