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在一座高坡上有班佑寺院,經堂已被焚燬,紫紅色的高牆頗壯觀,但已有數處倒塌,殘缺不全。我在此留了影,並參觀了一個藏民的住宅。三間北屋,用木結構蓋成,屋中的板凳亦用木板。裡面屋供釋迦牟尼,有酥油燈,經盒,下面有塊氈子和兩塊木板,供長跪之用。據蒼泉說,這是新換的木板,有些人家的木板因久跪都成了溝溝,膝蓋著地處也成了窩窩了。此處房頂上、院牆上都掛有白布經幡,上有簡單經文,因藏民多不識字,這樣讓風吹經幡,就算作誦經了。
還看了一個經堂,喇嘛正擊鼓唸經,有一個座位,說是班禪坐過,滿室酥油氣,令人難耐。
此處森林中的五六個寨子都住過紅軍。
隨後看了巴西水電站和求吉鄉(求吉鄉也叫救濟寺 。看了胡宗南在山上修的阻擊紅軍的炮樓。
回來後又看了包座河,紅四方面軍三十軍和四軍在此消滅敵一個多師。
回來路上,我們訪問了兩個掉隊的老紅軍,都是四方面軍的。一個叫徐國富,六十六歲,四川人,河西走廊被俘,流落此處,與一女紅軍 洗衣員 結婚。二人均已年邁,衣服十分破爛。一見我就說,吃了張國燾的虧了。另一個名唐耀崗,也是四川人,當年負傷掉隊。他談起草地情景說無法說了。……說到這裡,老人的眼紅了。
回來的路上,我在一處停了車,看了一些沼澤地。並用腳試了一試,草皮鬆軟,確有陷下去的可能。
晚飯吃了抓羊肉。飯後看了文化館所辦的長征展覽。我給他們題了字:“學習紅軍的長征精神將無往不勝。”
計劃明日啟程往松潘。
八月二十日
近兩日來,因此地海拔三千四百七十二米,略感氣悶,每晚服蘇合丸一粒和安定兩片。據司機小孫說,他每早五點就醒了。睡不踏實,也是高原的一個特點。
晨八時許出發,由文化館人領著先赴班佑,此處為紅軍過草地後所遇到的第一個居民點。據縣委書記八塔說,陳昌奉來曾談道,這是主席過草地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夜,是在牛糞上睡的。還說,張國燾的密令,就是葉劍英同志在此收到的,他連夜騎馬趕到巴西送給了毛主席。以後就在巴西召開了政治局會議。
我們趕到班佑,下了公路,汽車行走在叢草間。這個居民點確實不小,總有二百多戶,經幡飄飄,院落很大,都是用牛屎或木板做牆。我們先看了村邊的一座古老的紅柳林。柳林外是一道清澈的小河。這座紅柳林,據說葉劍英同志曾在林中開過會,有些紅柳幾乎有一圍粗了。這種樹在寒帶長得很慢,雖然並不粗,但年頭已經很不少了。我們在這裡攝影留念。草地上有不少紫的、藍的、黃的野花,秋華採了一些。大家辨認著一些紅軍當年吃過的野草,有灰灰菜、牛耳草、車前草等等。
我們又參觀了兩個藏民的家。房子雖不高大,房頂是用泥糊的,乍一進去,光線幽暗,一時看不清楚,但到裡面卻高大寬敞,全用木結構,陽光從天窗射入,也很明亮。在大廳中,有火塘和精緻的爐灶,灶上有精緻的大鋼鍋,蓋上有龍的花紋,據說每口要一兩萬元。灶中燒牛糞。一個藏族老人,揹著孩子,給我們做了表演,幹牛糞很好燒,比木柴還好,濃煙從天窗滾滾而出,雖無煙筒,亦不妨礙。灶火正面是木製的櫃子,有抽屜,有碗櫥,有很多方格,製作精巧。旁邊有神像,是藏人唸經的地方。老婦人一邊念一邊擺弄念珠,為我們作了表演。大廳的側面,是一袋袋的糧食。老婦人一再說黨的政策好,生活沒困難,唯一的是木料短缺。她這間房子是兩三年前買的,花了兩千元。問到實行責任制前如何,則說都好都好。我們又看了一戶,這個腰有毛病的漢子,似比那家要差,他是一九五八年的村幹部,是黨員。也說比過去好。
我們與文化館長告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