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兩旁聚集了不在少數的百姓,都直勾勾的看著車隊。 永和郡是個小郡,在慶州本來就不算顯眼,這些年哪有什麼大人物到過這裡,平日裡,這些市井小民見過最大的官員就是慶州城守了。 今日這車隊,看起來就知道不同凡響,光是在車隊兩旁騎行護衛計程車卒,就足以讓他們驚呼,這份氣勢,哪裡是郡裡的懶散郡兵可比的?更有眼尖者看到在城門口站著的郡守大人,心中便越覺得,車廂裡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而此刻,車隊緩緩停下,在車隊最後的車廂裡走出一箇中年男子。 “嘶~” 人群之中立馬響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無他,只是因為這個中年男子身上那身衣服上好死不死的繡著幾頭麒麟。 相比於前朝,大楚不繼續在文武官員的官服上繡上各式圖案,轉而只在王侯的官服上繡在貔貅麒麟等圖案。 親王繡蟒,軍侯繡貔貅,王侯繡麒麟。 如此一來,整個大楚朝堂之上,有資格官服上有圖案的就少之又少了,圍觀的百姓大多不知道這中年男子身上衣服上繡的是什麼,不過既然繡的有東西,又豈是一般人物? 那中年男子只是走出車廂以後,朝著苑文庭點點頭之後,轉身又再次轉身回到車廂之中,車隊也繼續緩緩前行。 劉祗等著車隊往行驛方向去了之後,整個人靠在城牆之上,開口說道:“嘖嘖,這華章侯還真是講派頭,什麼時候都還不忘穿著他那身侯服。” 苑文庭看著自己好友這無賴作派,無奈開口說道:“子長,這是在外面,注意一下儀態。” 這個官職在永和郡僅次於苑文庭的郡丞大人,仰著頭,一副市井無賴的樣子,開口說道:“啟思,不是我說你,你呀,就是活的太累,像我這樣,每天活的多自在。” 苑文庭啞然失笑,輕輕開口說道:“那我要是像你這樣,偌大個永和郡的政事該誰來處理?” 劉祗聽著這句話,起初不以為意,只是聽到這個“偌大”兩字的時候,不禁扯了扯嘴角。 劉祗平生所見,也只有這個人能夠這麼一本正經的說些廢話。 不過好像還有些味道。 等劉祗回過神來,苑文庭早就往前走去,幾步以後就要轉身走進小巷。劉祗趕忙追上去,等到他氣喘吁吁的趕上的時候,苑文庭只是哈哈大笑。 苑文庭看著這個好友,想起來年少時候,那個不知道能不能被稱為父親的男人唯一一次給他講的一次故事。 他說,在當年的陵安,宰輔大人還不是宰輔大人。孫老爺子還活著的時候,他們倆是好朋友,可還有一個年輕人,不僅敢打孫老爺子,也敢罵宰輔大人。 苑文庭壯著膽子問了那個男人,那個年輕人是誰。 那個現在掌管著六部之一的戶部的男人,當年只是唏噓著搖著頭,不再說話。 而苑文庭從那時開始便一直念念不忘,後來才知道,那個從年輕時候就一直才學遠勝過宰輔大人的年輕人,不僅是書院最負盛名的先生,還是重重壓在陵安眾多讀書人身上的一座大山,這位先生,在士林中的地位,便如李青蓮在江湖中的地位一般無二。 不過後來,不知為何,這位曾豪言我若入朝,大楚不知道要丟多少官帽子的書院先生,就離開了陵安這座帝都,十數年不得訊息。 這位先生雖說才學之高,卻未曾著過任何一書,在書院授課時,也大多是講的不是儒學,而是些雜學。 這位先生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世人皆以佛為佛,我說的佛難道就不是佛? 苑文庭忽然開口,“子長,我還有一壺舊酒,如何?” 劉祗有些驚訝的開口說道:“不去行驛了?” 苑文庭只是微微一笑,不曾說話。 劉祗哈哈笑道:“走著,不過這可和你講的道理不一樣啊。” 苑文庭沒有理他,只是自顧自的走著。 食君之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