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一個功利的實用的拜金主義的有病的年代裡,地方政府每每著眼於短期行為,企業家又每每邀寵於上司,不辜負於地方,為了自己的好活,不顧沿岸百姓的死活,一邊是在桑那浴按摩宮酒池肉林裡浸泡著肥白的肉體和高貴的靈魂,一邊是在汙泥濁水中苦苦呻吟著的檻樓的肉體和卑微的靈魂。
有些地方的領導人,連上邊的話也敢當耳旁風,眼裡只有地方,沒有中央,只有具體,沒有全面,老子天下第一,我行我素,其奈我何,甚至公然對抗政府,明目張膽地違反國家的法律法規,真是膽大妄為得可以,狂妄自大得不正常。
更有甚者,似乎連人世間最正常最美好的人類情感的流露都是需要稍稍加以掩飾的,稍微具有一點人性的行為或是言行,也會招來嘲笑,正常情感的流露竟然也常常會被誤解成一種做作的崇高,領會成一種不切實際的功利主義的表露。
正常的反常了,反常的正常了,這真是一種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社會現象。
毫無疑問,這是中國的一個大悲哀,也是時代的一個大尷尬。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河汙水向東流。
額頭上的保險櫃
李風很驕傲地笑說:下回要是再拍編輯部的
故事,可以讓他們到這裡來拍,我們這裡可是個
真正的編輯部,這裡發生的故事,真是太多了!
我很想這樣問他:存放故事的保險櫃在哪裡呢?
說煌煌書卷之氣已經不幸燻入了李風的骨頭,溫文爾雅的作派已經植根於他的肌膚,似乎一點也算不上誇張。這種深入骨髓的先天的影響和後天的教養,使李風總是在忙於做好工作,忙於與人為善。具體表現為,他在熟人和同事尤其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面前,總是表現出一種過分的禮貌和過分的細心,生怕稍有不慎便害了別人,這種過分的禮貌和周到,額外耗費了他許多精神,使他活得很不輕鬆。
不論是來自記者們的求援,還是來自外邊的朋友的求助,李風都會認真地滿腔熱忱地予以幫助,不辭勞苦,一遍一遍地為其出謀劃策,一次一次地苦口婆心地啟發誘導,想方設法為其排憂解惑。至少也會耐心細緻地聽完對方的話。
這種孜孜以求誨人不倦的工作態度或日人生宗旨,委實讓人既欽佩又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至少我認為這樣做實在有些過分,可以稱之為李風的缺點了。
“新聞30分”流傳著有關李風本人這樣幾則笑話。
“新聞30分”經常加班加點,按時吃不到飯更是常事。一日李風加班後與大家一起吃飯,剛拿起筷子李風的電話就響了,李風只好放下筷子接電話,先是客套一番,然後切入正題,聽對方講話。
對方的話不知何以有那麼長,李風自始至終都嗯嗯嗯的有禮貌地應答著。
對話總算說完了問題,輪到李風談自己的看法,談完了怕對方有意見,就接著做耐心細緻的思想工作。
李風做完工作,覺得該收線了。
可對方又開始反法和質疑,李風無奈,只好繼續誨人不倦。
李風將電話貼在臉上講話,久了手腕發酸,臉部發麻,桌上幾盤菜在眾人的大力掃蕩下已經風捲殘雲,眼看快要見底,肚子裡又在咕咕亂叫。
李風不免就有些焦急,卻又不好意思隨便幾句話打發了對方,於是就笑說:
哎呀,您能不能過一會,等一下再打過來,我聽電話聽得太久了,這半邊臉都麻得受不了啦,您讓我休息一下好嗎!
總算收了線,再看桌上,已經杯盤狼藉,沒什麼可吃的了。
還有一回,一名記者拍了一條不到位的新聞,李風甚為不滿,便打電話和記者細聊,李風做事做人的原則是從來不強加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