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折不扣的魔鬼。
素錦緩緩轉過身來,臉上不知道何時蘊滿了淚水,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絕望。好似比那羅霄帳中的沈苾芃還要絕望幾分,她從八歲那年開始跟著君騫,練就了絕世武功幫他殺了一切他要殺的人。幫他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兒,為了充當他在府中的掩護,為了消除人們對她的疑慮,她將身上的那些起了老繭的皮統統換掉,換皮……呵呵呵哈哈哈……沈氏!你可知道那有多痛!沈氏!要比你今晚痛一千倍一萬倍……
她跌跌撞撞走出了梅園,這裡沒有人敢攔著君騫身邊這位頭號心腹,呵!素錦苦笑,也僅僅是頭號心腹而已。
梅林小徑曲曲折折如同梅亭一樣,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走到了後山中的地堡,也許只有那個比她還可憐的可憐蟲讓她心頭能稍稍好過一些。
地堡最深處,到處是死亡的氣息,兩個鐵甲護衛看到了素錦走來,忙躬身行禮。素錦拿出了君騫的對牌,最近幾日君騫對《易武遺書》的追蹤越來越上心。歐陽雲闊上一次被單潯救走以後早也沒有出現,線索似乎都停留在了關在地牢中的楚天身上。
君騫忙著與沈苾芃卿卿我我,審訊楚天的任務落在了素錦身上,素錦殺手出身,那些手段絕對都用起來得心應手,想必楚天這幾日在素錦身上吃了不少苦頭。但是這個傢伙也是個硬骨頭依然還是嬉皮笑臉沒有正形兒,素錦在心頭倒對他敬佩了幾分。雖然跳脫的很,但是絕對是一個硬漢。
鐵甲護衛收到素錦的對牌,忙將厚重的石門開啟,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很重,讓素錦優雅的眉頭狠狠皺了一下。
她今天依然穿著一身暗紫色紗衣,束著銀質腰帶,頭髮梳成了那種男式的髮型,整個人立在那裡像一把刀,一柄劍。可以隨時被拿在手中,刺向敵人。
“小妞來了?”楚天山魈般鬼魅的聲音傳了過來,他整個人被懸空鎖著琵琶骨吊在了頂端的鐵柱子上,雜亂的頭髮垂了下來,只露出半張滿是血跡的臉。
素錦冷冷注視著他。
“小妞兒……”楚天身子動了一下,鎖鏈嘩啦響了起來,“小妞兒,跟哥哥說說你今兒這是怎麼了?為何如此愁眉苦臉?”
啪!素錦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向了楚天,楚天吸了口氣突然呲著牙嘿嘿笑道:“妞兒,今兒一定有心事,鞭子的力道比前天狠多了,比昨天來說又顯得力不從心些。”
啪!素錦抿著唇,唇角的紋路帶著一絲冷漠和哀傷。
“不對不對,我再想想,這一鞭子似乎是惱羞成怒?”
啪啪!
“嗯,不錯了,接連兩鞭子有點兒出氣的意味!”
啪啪啪!
“哈哈哈……妞兒……這邊子裡帶著酸味兒,羨慕?嫉妒?還是恨?”
素錦喘著氣,眼角已然有了淚花,如今最懂自己的人竟然是這個被關在地獄中的楚天。她的手軟軟的耷拉下來。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所有的軟弱都被自己在漫長的歲月中掩藏起來。她從小不敢軟弱,不敢歡笑,不懂得女紅,不會吟詩作賦,不會像沈苾芃那樣溫柔清麗,她什麼都不是,她只是君騫的一把刀。用過後可以隨意丟棄的刀,殺手不能動情,她動了情便連殺手也做得不那麼完美了。
她難受的蹲了下來,丟掉了鞭子,捂著臉,壓抑著哭聲。她不敢哭,外面還有鐵甲護衛,她甚至連一個女人的哭泣都不能做得如此純粹。
時間過的是那麼的久長,從沙漏中緩緩流淌而過,沉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