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義眼角微微抽動了下,垂著眼簾慢慢點了點頭,“大少爺,奴才畢竟只是個奴才,奴才只能想想辦法,奴才盡力就是。”
林宏堅趕回王府那天,正好是文老太妃大殮成服的日子,整個平陽府彷彿都在忙碌著,王府和禮部的人更是忙亂成一團。
平王幾乎是真的徒跣不食,守在文老太妃靈床前的幾天裡,鄭嬤嬤囑咐了司淨,每天換著法子做些稀薄的粥送進去,林蘊波一遍遍勸著他,也就是偶爾吃上一口半口的。
林宏堅匆匆換上喪服,跪在平王身邊,小心的看著憔悴消瘦的父親,想勸他,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祭靈完畢,林蘊波帶著禮部尚書袁義傑過來,和平王仔細稟報著,問著停靈和落葬的事宜,平王冷著臉聽袁義傑仔細說了,緊緊抿著嘴思量了半晌,啞著聲音吩咐道:
“靈停在北寺,五月落葬。”
袁義傑躬身答應著,又細細的說著喪禮的安排。
林宏堅跟在平王身後,怔怔的聽著禮部的安排,正聽得沒有頭緒,身後有人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林宏堅急忙回過頭看去,小廝伴風對他擠了擠眼睛,示意他出來。
林宏堅悄悄退後幾步,出了靈堂,伴風低低的稟報道:
“少爺,是孫爺,著急著找你。”
林宏堅忙跟著伴風,轉了幾個彎,到了一處小小的亭子間裡,孫義滿臉陰雲密佈,正焦躁的來回走動著,見林宏堅過來,忙吩咐伴風小心在外面守著,一把拉了林宏堅進來,焦急的說道:
“大少爺,事情有些不好。”
林宏堅臉色變了變,緊盯著孫義問道:
“出了什麼事了?”
“大少爺,咱們剛一進門,文大爺家管事就緊跟著進來找我了,說是在城門口守著等了咱們好幾天了,咱們走時,我怕文大爺有什麼不妥當,就在門房間裡安排了人,有什麼事讓他們趕緊報了文大奶奶去,萬一文大爺有什麼事,也好有個張羅的人,四天前,”
孫義頓了頓,臉上閃出絲驚恐和憤怒,喉嚨裡咕嚕了一聲,才接著說道:
“文大爺竟然在莊子裡**致死了人家新娶進門的媳婦,文大奶奶暈了頭,竟一頭闖進來找老祖宗求情來了,老祖宗聽了,一口氣沒上來,這才沒的。”
林宏堅眼睛睜得大大的,驚恐得微微顫抖起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出話來,“孫叔,這可……這是……都怪我,不不……不,這事不怪我”
孫義看著顫抖成一團的林宏堅,暗暗嘆了口氣,伸手扶著他坐下,低聲說道:
“你也別急,我剛找人打聽過了,夫人當天就把在場的丫頭婆子看管了起來,必定是知道這事了,夫人知道了這事,必定早就告訴了爺去,爺理完了喪事,只怕就得窮究這事,咱們知道得還算早,這事,我細想過了,文大爺,大少爺就不要再顧他了,最要緊的,是把大少爺自己洗乾淨摘出來才行。”
“怎麼摘出來?這事,不能怪我”
林宏堅低聲叫了起來,孫義皺了皺眉頭,按著林宏堅,低聲說道:
“怪不怪大少爺,得爺說了算,大少爺得早些在爺面前遞些話進去,想法子從爺那裡脫開了這事才行。”
林宏堅點著頭,急切的求援般看著孫義,孫義擰著眉頭,低聲交待道:
“文大爺到如今這步田地,跟夫人的管教大有關係,去莊子也是夫人不想在平陽府看到他,才讓丁一打發他去的,這才出了這一連串的事,你也不必多說,只略提一提,是夫人一心想徹底打殘了文家。”
林宏堅滿眼不解的抬頭看著孫義,疑惑的問道:
“說這些有什麼用?”
孫義窒了窒,看著林宏堅,苦笑起來,只好耐心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