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知道,我才能拒絕你。”
他瞪著我,緩緩吐出一個字:“滾。”
我不管他,繼續說道:“真的,有的人像我,比較笨比較自卑,你不說清楚,她不會懂的。”
吳柏松反手拍拍我的手:“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好運氣,有重來的機會。”
他說完苦笑,眼神像是穿透了我,看到一個遙遠的地方。
像我這種不常悲春傷秋的人,很怕這種需要唏噓感嘆的場景,常常不知所措,常常不懂安慰人,所幸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即使分離讓我們不再清楚彼此的故事,但這樣的尷尬也是不怕的。
我提著飯盒走向醫院,吳柏松在對面馬路朝我揮手,像櫥窗裡的招財貓。
我還記得江辰辦公室的位置,雖然我只去過一次,雖然我是個路痴,但是我就是記得住,我知道應該要左拐,要右拐,要上樓梯,要看到一個消防栓。
只是我站在門口盯著門牌上的“江醫生”盯了很久很久,久到一個保潔阿姨上來用溼布把那門牌抹了一遍還說你不是上頭派下來檢查衛生的吧,這些門牌我其實天天都有擦的。
我想我不能讓阿姨太過惶恐,只好對她倉促一笑,說不是不是,我是來找江醫生的。
阿姨鬆了一口氣,說我在這醫院呆這麼久,還沒見過提個飯盒就來走後門的。
我說不是不是,我飯盒裡其實都是百元大鈔。
她說你飯盒就這麼點大,能裝得了多少錢,人家現在都送銀行卡了,你真是不懂與時俱進。
我還想說什麼,門開了,江辰面無表情地跟我說,進來。
我一進門他就奪過我手裡的飯盒,他說你想餓死我啊。
江辰掃出一小角的辦公桌,把飯盒往桌上一放,就自顧吃起飯來了。我被晾在一旁,看著他皺著眉挑掉飯裡的洋蔥,他說:“陳小希你為什麼要點有洋蔥的!”
我想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我給你買飯你還嫌棄,我想說你就囂張吧,看我下次還給不給你帶飯……
但我沒有,我想起很久以前,我們還在上大學,我把他的衣服被子搬回宿舍來洗曬,在宿舍裡洗洗曬曬足足忙了快三天,還回去的時候他跟我說陳小希你把我的衣服都染色了。我當時就說了,你怎麼這麼無恥啊,你上哪兒去找這麼貼心的女朋友,你別以為我倒追的你,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臉。
他說你神經病吧,我那是用我未來老婆的標準在要求你,你要是不樂意就算了。
我貼上去搖著他的手臂說,哪裡哪裡,哪裡染色了你告訴我,我下回改。
呵,那個時候。
******
“陳小希。”江辰揮著筷子在我面前晃了幾下,“你發什麼呆?”
我搖搖頭,笑著說,“想起以前我幫你洗衣服時,你總是嫌東嫌西的無恥嘴臉。”
他夾起一塊魷魚,塞進嘴裡,含含糊糊地說:“我哪裡比得上你無恥。”
我一愣,是呀,哪裡比得上我無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樣居然還敢回頭。
江辰突然抬起頭,定定看著我說:“我是說圖書館那件事。”
哦,原來是那個,害我自我菲薄了一下。
那好像是大三那年的冬天,我每天都陪江辰在圖書館裡看書,南方學校的圖書館沒有暖氣這種東西,我怕冷,但又想陪在他身邊,就只好穿得略厚了點。
我的基本配備是一件保暖內衣一件衛衣兩件毛衣一件外套一條保暖褲一條牛仔褲兩雙襪子一雙短靴一條圍巾一雙手套,我記得我把這些衣物都穿上身的時候,我的衣櫃顯得是那麼的空蕩蕩。
我這身略厚的配備讓我的行動顯得稍嫌不便,而這不便最為突出地表現在看小說這件事上,那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