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全,那個時候再遇上她,依舊是兩條平行線。
就著微弱的光線,蘇伏將自己這雙手舉到眼前,細細看著,就像冉顏每次回憶過去時,也出神地看著自己的手一般。
冉顏沒有睜開眼睛,卻能感受到他細微的情緒變化。
室內安靜,冉顏似乎已經感覺不到蘇伏的氣息了,剛準備睜開眼,忽而察覺到一個氣息貼近她的臉側,他喃喃的,聲音帶上一層沙啞,“如果我現在親你,算不算趁人之危。”
冉顏心臟一縮,還在猶豫要不要睜開眼睛,蘇伏的氣息已經逼近她的唇,可僅僅是停留在她唇部的上方而已,不到兩息便離開了。
“還要裝睡?”蘇伏聲音裡染上一層笑意。
冉顏驀地睜開眼睛,入眼便是一張帶著微笑的俊顏,盛放如夏花,在黑暗之中靜靜地散發著耀眼的容色。
有匪君子,熠熠如星。
“你什麼時候下的迷藥?”冉顏想來想去,並未看見他有特別的動作,最可疑的便是他坐下那時,衣袍翩飛,帶起一陣小小的風。
“你方才坐在窗前,不是喝了水?”蘇伏斂起笑容,對她道:“你的防備心還是一樣弱,配藥的悟性倒是不錯,把解藥浸泡在帕子上也很好,若非是裝暈的時候氣息不穩,我當真會被你騙過去。”
冉顏眼睛一亮,頓時明白蘇伏這是在教她自保。
蘇伏看見她的神情,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丟在榻上,“是吐納的法門,強身健體。”
“你不是說只會殺人麼?”冉顏絲毫不客氣地將東西收下,順便問問還能不能學幾個殺人的招式。
“殺人從不用人教,如果你痛恨一個人當真恨不得讓他去死的時候,自然會想盡辦法把他置於死地。”蘇伏理了理衣襟,起身離開。
簾外傳來他低低的聲音,“但當你能隨手把人置於死地時,你就會發現手上沾染的血越來越多,直到……自己都覺得骯髒。莫要輕易殺人。”
這是不能回頭的事。
“你什麼都明白,卻為何會走上這條路?”冉顏追問道。
蘇伏腳步頓了一下,淡淡道:“我母親是別人養的死士,我會殺人很奇怪嗎?”
“那副骸骨是你的母親。”冉顏沒有問,而是說了一個肯定句。
她不知道那晚驗的屍骨跟蘇伏帶回的屍骨是不是同一具,但他寧可死也要取回的骸骨,應是他那個為殺手的母親。
蘇伏沒有承認,也不曾否認,身影一閃,猶如鬼魅一樣消失在屋內,只有前窗發出微弱的聲響。
冉顏還未收回眼神,便覺得眼皮沉重,尚未及摸到解藥便已經癱軟在榻上。
昏睡之前還在想,他又是在什麼時候下的藥!這麼一次次的中迷藥,會不會有副作用?
一夜無夢。
冉顏清晨一睜開眼,便看見放在榻邊的一把素面油紙傘,還有一管長簫,她記得傘柄是一把劍,那麼這管簫約莫也不是普通的樂器。
冉顏伸手拿起來尋找藏在其中的利器。
“娘子。”晚綠急慌慌地奔了進來,看見冉顏已經醒了,忙道:“衙門把影梅庵封了,四周都是官兵把守,說是要搜整個庵,已經開始搜了。奴婢伺候您起塌,說不定一會兒就搜到我們這個院子。”
冉顏片刻也不曾耽誤,放下簫,起身任由晚綠幫她穿上衣物,然後坐在妝臺前,歌藍早已經端水進來。
將將收拾妥當,門板便被人拍響。
“搜院!搜院!”冉顏一腳踏出屋子,一群府兵便已經衝了進來,在院子門口站成兩排。
為首的隊正看了一眼戴著冪籬的冉顏,拱手道:“某執行公務,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冉十七娘多多擔待。”
冉顏平淡地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