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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更換的衣物上大片血跡十分刺眼。

柴玄意呆呆地望著她,心底莫名的鈍痛漸漸擴散。

取衣服進來的侍婢被屋內的寂靜駭住,捧著一件紅色衣物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圓子小聲道:“阿郎……夫人剛剛被送回來,還未曾來得及換衣物,不如您去外間等等……”

回答她的是沉默。

久久,柴玄意才道:“衣物給我。”

圓子示意那侍婢把衣服遞了過去。

柴玄意接了衣物,淡淡道:“你們都出去。”

侍婢們遲疑了一下,紛紛把目光投向圓子。圓子揮了揮手,眾人把熱水和巾布留下,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記憶很輕,柴玄意除了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別的再也不記得了,可是心底某塊地方彷彿漏了一般,冷颼颼的疼。

“宛平。”柴玄意也早已不記得,自己夫人的名字其實叫做李婉順,他只記得今日的這個對他笑靨如花的女子,這個在紙上寫下“莫失莫忘”的夫人。

門外的廊下站了兩排侍婢,風雪呼嘯,圓子看著映在窗上的影子,死死咬著下唇,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怎麼回事?”忽然有人低聲打斷了她的神思。

圓子回過頭來,才驚覺不知何時站了滿院子人,為首的是個三十五歲上下的中年男人,身材清瘦頎長,眉宇間與柴玄意有一兩分相像,卻是柴五郎領著本家的人冒雪匆匆趕來。圓子是柴家的侍婢,自是認得他。

“見過五郎。”

圓子欠身行禮,卻被柴五郎打斷,“不須多禮,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奴婢也不知道,一個時辰前,司參軍親自將夫人的遺體送回府內,並說要立刻進宮面聖,通報此事。”圓子答道。

“司參軍?司承韜?笑話!我們柴家的事,何時需要他一個外人插手!”柴五郎惱怒地瞪著圓子,“你們夫人出府做什麼?帶著哪個侍婢!”

柴五郎生得瘦削,嗓門卻不小,圓子被他呵耳中嗡嗡作響,頓了一下才答道:“夫人一向不喜人打擾,都是一個人待著,因此也無人知道她何時出的府,更無侍婢相隨。”

“什麼?”柴五郎也聽說過聞喜縣主的性子,聽到圓子的回答,卻也不是很奇怪,他心驚的是,如果真是他們柴家照顧不利,導致隱太子唯一的血脈殞命,可不是什麼好事情。不過他旋即又想到司承韜最近在協助刑部辦案,就是柴玄意遭襲的這件事情,也許是與這個有關?

柴五郎想著,立刻吩咐左右道:“立刻回本家,讓大兄關注宮裡的情況。”說罷又轉頭掃了一眼圓子,“都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進去服侍!”

眾人噤若寒蟬,圓子道:“十四郎在親自幫夫人換衣。”

柴玄意在族中排行十四,在本家人面前,為了分清楚,圓子只能喚柴玄意的排行。

柴五郎看著屋內的燈火,沉默了半晌卻沒有去打擾。

約摸在偏房裡等了兩刻,柴五郎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令圓子去請柴玄意。

柴五郎聽見那邊的開門聲,便起身在站偏房門口,看著柴玄意一身蕭索地從庭院中穿過,圓子跟在後面撐傘,卻被他落下很遠。

“十四弟。”柴五郎仔細看著柴玄意。一襲淺青色圓領廣袖袍,墨髮披散在身後,就這般煢煢立於雪中,明明是平靜的表情,卻無端顯得孤獨悲涼。

柴玄意方才聽圓子說過來人的身份,便依禮喚道:“五哥。”

“嗯,上來吧。”柴五郎淡淡地應了一聲,緊接著解釋為什麼本家只有他一人來了,“大伯病重,父親憂思成疾,兄長留在家中侍疾,明日天一亮便會過來。”

他說著,旋即想到柴玄意明天也不會記得此事,說了也等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