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冰捋了一下頜下稀疏而堅硬的鬍鬚,神sè一凜地說道,不過他卻十分清楚,如果雙方真打起來,對於艦隊而言,取勝的可能xìng並不大,因為對方既然要打,事先肯定已做好了充分準備。
“大人,艦隊內的官兵近幾rì情緒波動很大,除了幾名滿族將領之外,其餘將官的思想似乎都傾向於革命軍一方,我們還有沒有必要與振**展開戰鬥,又或許我們可以……?”三十出頭、長著一副標準國字臉的管帶隨即卻突然說道。
“他們是想要倒向革命軍一方,薩某此時心中複雜難耐,我的學生黎元洪此時現在正在武昌,他已被推舉為起義軍統領,湖北軍zhèng fǔ的都督。而他本無意革命,是革命軍將領張振武將他從床底下搜出來,然後用槍抵著他的腦袋,強迫他參加革命黨的。”薩鎮冰面sè微沉,露出為難之sè說道。
“振**此前派代表與我談過投誠的事,黎元洪也給我發了急電,讓我率隊起義,加入革命軍行列,去武昌接替他的位置,領導武昌民軍,將湖北都督這個燙手的山芋讓給我。但我料想他是擔心rì後革命不成,會承擔責任,而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略微思忖之後,薩鎮冰繼續意味深長地嘆道。
“那大人您答應了沒有?”管帶聞言,眸中頓時一亮,他本人也是傾向革命的分子之一,希望薩鎮冰能領導他們起義,所以立即急切地詢問道。
“暫時還沒有答應任何一方,黎元洪沒這個膽子挑著這副重擔,想把這個包袱甩給我,我又怎麼能輕易下決心捲入這場混亂呢。但這幾rì以來,我rì思夜想,幾不能眠,想來想去,覺得我此時必須做出選擇了,終究還是不能置身於事外,全身而退。”
“清廷氣數已盡啦,現在的問題是,我究竟是要去接下黎元洪的這杆義旗,還是接受振**的勸降,我倒是有些旗鼓難下?”薩鎮冰繼續沉聲道。
“依屬下看來,此時我們可以立即宣佈起義,但究竟是跟在誰的旗幟下起義,我認為此時我們可以先宣佈dú lì起義,然後再根據形勢來判斷,誰的勢力最為強大我們就去支援誰。”管帶見薩鎮冰已毫無保留地表露了自己傾向於的起義的意圖,於是便也毫不掩蓋地提高了嗓門說道。
“現在看來,振**顯然要強於民軍,但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振**又何嘗不是從一支小規模地方武裝力量迅速壯大起來的,此時民軍雖然弱小,但難保rì後也會像振**一樣,一飛沖天,迅速擴張起來。所以我的傾向還是去湖北宣佈與黎元洪聯手比較合適,畢竟他是我薩鎮冰的學生,這一層關係我不得不顧,否則我這個老師rì後與學生們見了面,他們要戳我的脊樑骨的。”
“但他的那個都督位置,我倒是不怎麼感興趣,中國人偏信明哲保身之說,此時風雲動盪過於激烈,一不小心,就會死在風口浪尖之中,我還是低調一些為好,不要去做那容易被槍打死的出頭鳥。”薩鎮冰隨後又略有所思地徐徐道。
“既然大人有了打算,那我們此時就強行闖過江yīn長江段,進入內流河段,在漢口靠岸,然後宣佈支援黎元洪的起義軍不就得了。”管帶立即附和道。
“嗯,此時看來也只好如此了,不能再搖擺不定,該為我自己和弟兄們選擇一條路了!”
“轟!轟!”
正在薩鎮冰站在船頭上用望遠鏡遙望遠方時,一里之外的江面上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只見一艘兩百噸左右的老舊民船突然在江中心位置發生爆炸,激起了巨大的水柱,高高躍起江面十數米高,氣勢驚人,民船立即翻沉到了江面下,那爆炸聲頓時如重錘般砸到了薩鎮冰的心間,使得他額頭上的青筋驟然繃緊了起來。
“江面上的船隻請注意,江面上的船隻請注意,我們是振**的演習人員,振**已在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