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嚴刑拷打,折騰得半條命都沒了,最後是剃光了頭髮,拔光鬍子,穿上女人的衣服,臉上塗了墨水給送回了汪直這裡,這次被擒之事讓他引以為平生奇恥大辱,誰提他就跟誰翻臉,今天天狼當著眾人之面把這事又抖落了出來,而眾海賊們看向他的目光中更是帶了幾分譏笑,這讓上泉信之氣得渾身發抖,怪叫一聲,身形暴起,手按著刀柄,就想要拔刀砍人!
天狼微微一笑:“怎麼了,上泉頭領,想要動手嗎?你可想清楚後果了。”
上泉信之的眼睛瞪得象個銅鈴,經歷了剛才的衝動之後,他的腦子開始冷靜了下來,他很清楚天狼的武功在自己之上,且不說這個和議場合,汪直不可能允許自己出手傷了天狼,就算一對一較量,自己也只能再取其辱,可是身為男人,已經到了這程度了,退回去只會更讓人嘲笑,一下子進退兩難,氣虎虎地手按著刀柄,卻仍然不知是否要拔出來。
徐海哈哈一笑:“上泉君,不要聽了此人的挑唆,天狼,你避重就輕的本事不小啊,上泉君說的乃是事實,朝廷的遊擊參將宗禮,被我們打得全軍覆沒,這可是你們從北方調來的精兵強將,難道不是事實嗎?連宗禮都兵敗身死,還談什麼我們正面打不過明軍?”
天狼對此早有準備,冷冷地回道:“徐頭領,我知道那一戰是你打的,可你自己清楚,宗將軍當時部下不過數百人,你們萬餘倭寇,面對這數百軍隊,卻是三戰三敗,稱宗將軍所部為神兵,幾乎都要上船逃跑了,若不是有內奸報信,說宗將軍只有一日之糧,你們才有勇氣回身一戰,宗將軍寡不敵眾,才血灑疆場,可是你們僥倖取勝之後,卻不敢多作停留,反而加快速度帶著戰利品和百姓逃跑,請問這是一個有自信跟朝廷大軍正面抗衡的部隊所為嗎?”
徐海也被說得啞口無言,當年的一戰。他雖然僥倖取勝,但也被宗將軍的血戰所震憾,其所部精兵的損失更是幾倍於官軍。直接導致回來後分栽時島津家以部下損失過大為由,分去了幾乎所有的戰利品,從他的角度來說,這一戰除了有個打死朝廷大將的聲名外,一無所獲,反而折扣了上千忠心部下,導致以後的幾年不得不一直依靠島津家的部隊才能搶劫。實在是得不償失。
天狼一看徐海沉默不語,朗聲道:“何況宗將軍為國捐軀,浩氣長存。他戰死的桐鄉縣城,已經為他建了宗陽廟,每年香火不斷,而朝廷也追封他為總兵。蔭其子為官。所有戰死的將士全都官升三級,予以撫卹。就是因為人家是保國護民,死了也是名垂千古,而各位呢?你們若是死了,恐怕就連你們的親人們,也不會為你們流淚祭祀吧,無父無君,棄國棄家。這就是你們要追求的生活嗎?”
天狼這番話義正辭嚴,說得不少漢人倭寇頭目們面紅耳赤。低頭不語,而汪直的臉色一變,他意識到再這樣下去,只怕手下們都會給天狼的大道理折服了,汪直冷笑一聲,開口道:“天狼,不必這樣擺大道理,大家都不是傻子,就象梁山好漢們,本質裡都是忠義的漢子,只是朝廷無道,虎狼遍地,我們的兄弟們多是沿海漁民,世代打漁經商,結果朝廷一句話,這祖祖輩輩們世代為生的靠海吃飯就不讓做了,而我等在內地又備受貪官汙吏的欺壓,沒了生路,這才下海討口飯吃,你把我等說得如此不堪,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天狼哈哈一笑:“汪船主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讓你們沒飯吃的,不正應該找那些日本人嗎?為何卻反過來引狼入室,招你們的仇人,卻對抗你們的祖國?”
汪直的臉上肌肉跳了跳,一時想不出用何話反擊,而在座的不少倭寇頭目們並不知道寧波爭貢事件的來源,開始叫罵起來:“天狼,你胡說什麼,是朝廷不讓我們做生意的,跟日本人有啥關係?”
“汪船主,這小子胡說八道,日本人是幫我們的,是我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