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行默然,過了會兒,才輕輕地嘆了口氣:“只怕是我害了柳生君。”
柳生雄霸微微一愣:“什麼情況?我們東洋的事情與你有什麼關係?”
李滄行嘆了口氣:“聽柳生君所說,你是不是在離家前就接到了我向你求援的信件?”
柳生雄霸點了點頭:“不錯,比那假信早了一個多月,當時我也沒有下定決心要不要去幫你,如果要來中原的話,我也想把妻兒帶上,讓他們看看中土的風光,怎麼,難道此事跟你這信也有關係?”
李滄行點了點頭:“很有可能,我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那上泉信之跟你已經結仇多年了,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對你下手?我看恐怕是他們知道了我要找你助拳,才提前以這種方式阻止你與我會合。”
柳生雄霸的眼睛裡象是要噴出火來,拳頭的骨節捏得格格作響:“滄行,你跟這上泉信之又有何仇,他為何要這樣對付你?”
李滄行正色道:“這個上泉信之當年在汪直手下,我曾經加入過錦衣衛對付汪直,上島促成了汪直和徐海團伙的招安之事,可是這個上泉信之卻被奸臣之子嚴世藩收買,背叛了汪直,是我助汪直把他擒下,所以此人和他身後的那個嚴世藩,跟我是不共戴天之仇,這回我透過錦衣衛的陸炳四處尋找幫手,想要開幫建派,只怕他們也正是因此。才想提前對你們下手,以阻止我們的會合!”
柳生雄霸咬牙切齒地說道:“原來如此,哼。不過我也多少算到了這點,沒有走傳統的從九州到寧波的路線,而是從中國地區(日本本週島的西部,毛利家的領地)出海,經過朝鮮直接來的蒙古,想來也讓他們對我的伏擊落了個空。”
李滄行嘆了口氣:“柳生君,是我對不住你。害了你全家。”
柳生雄霸一口酒下肚:“不,滄行,這事不怪你。即使沒有你的信,我們的十年之約也到期了,無論如何,我會來與你一會的。只恨奸人太過狠毒。我和你的約定仍然不變,這次來中原,就是取那上泉信之,還有嚴世藩的人頭,以祭奠我的妻兒!”
李滄行點了點頭,表情變得堅毅:“得柳生兄之助,何愁大仇不報!”
柳生雄霸看了一眼窗戶上的木板,沉吟了一下:“剛才的那個女人。是錦衣衛的人嗎?我不喜歡錦衣衛,滄行。你這幾年還加入過錦衣衛?”
李滄行微微一笑:“當年我也是信了錦衣衛總指揮使陸炳的花言巧語,想要保國護民,加上那時候痛失所愛,心灰意冷,一時失察,才會加入了錦衣衛,結果一直給人利用,三年前才徹底醒悟,退出了這個組織,也有了你我朋友今天的重逢。”
柳生雄霸皺了皺眉頭:“你心裡的那個女人怎麼了,我看裴文淵他們只要一提,你就會翻臉。”
李滄行嘆了口氣:“那人本是我青梅竹馬的師妹,早已經情定此生,那年你我從山谷中出來時候,我本來就是想去迎娶她,可等到的卻是她和我師弟成親的訊息,我的心都碎了,去武當質問她時,卻被她無情拒絕,柳生兄,我以前愛她有多深,她傷我就有多深,此生我已經與她無緣,也不想有人再提起她。”
柳生雄霸搖了搖頭:“現在你的刀法多了一份決絕與狠辣,所以我自認不是你對手,看來你真的是給這個女人傷得不輕,不過這樣也好,男人只有放下了心中的牽絆,才能成就一番大事,我們也算是,用你們中原話來說,叫同病相憐了,只是我的妻子已經不在人世,你的女人現在還活著,如果你真的愛她,做完大事後,可以讓她跟你走。”
李滄行苦笑著把面前的酒一飲而盡:“當年她就拒絕了我,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和我的師弟早已經是夫妻情深,又怎麼可能跟我走,柳生兄,不必安慰我了,接下來的惡戰還有許多,我們不能這樣兒女情長。”
柳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