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行與火華子對視一眼,不知該說何是好。
歐陽可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痛苦起來:“二位是不知道那個痛苦,三十歲的人,八十歲的腎,撒尿都要費大勁,每天早晨起來,小便黃得象鮮榨橙汁,吃什麼都沒有滋味,嘴裡永遠泛著苦味,臭得能燻死蒼蠅。”
“時不時地舌頭上就會起個大泡,不小心咬破了,就會疼得我滿地亂跳。那種時候我才能真正體會到啥叫酒是穿腸毒,色是刮骨刀啊。在遇到阿慈前,在下都已經感覺時日不多,活不了幾年了。”
李滄行有些不信:“有這麼
嚴重?”
歐陽可長嘆一聲:“一點也不誇張,本來在下都對人生沒了啥樂趣,準備在死前遊歷一次中原,看看東土的風光,然後回莊後就安排後事,讓分家的人來接管山莊。”
“沒想到機緣巧合,我救了阿慈,她就是我生命中的女神,深諳採補之道,而且居然肯主動讓我採補。你們今天能看到歐陽某還能這樣氣定神閒地站在這裡,全是她的功勞。”
李滄行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竟有此事!她一介女流怎麼會修習這本事?”
歐陽可的臉上閃過一絲同情:“她自幼便是孤兒,被錦衣衛收養和訓練,那些採補之術都是在宮中所學。聽說你們大明的皇帝崇通道家,擅長採補之術,阿慈幼時被他臨幸過,後來被調教學會了這些方法,用以執行一些見不得人的任務。”
火華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們也曾耳聞過宮中盛行此術,前些年還有過傳聞,一些被皇帝摧殘的宮女曾趁他睡覺之時企圖勒死他,結果未能成功。看起來多半是被那昏君採補過的少女身心受損,不惜與他同歸於盡。”
歐陽可一拍大腿,說道:“正是,愚兄按那方法採補之時也覺自已固然是歡娛之極,但阿慈卻是痛不欲生。此法確實有傷天和,損人利已,所以在下身體稍有好轉後就不再用此法。二位說,阿慈肯為在下作如此犧牲,會是內鬼嗎?”
李滄行和火華子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心中疑慮已是蕩然無存。
歐陽可看二人神色,知道其已經信了大半,繼續說道:“更何況她來莊後一直與我形影不離,也不管這莊中防衛之事。最近一個月的調整換防時間是我親自定的,而她天天與我呆在秘室之中,沒有出去過,即使想傳訊息也不可能。”
“依我看這內鬼一定是數年前就潛伏在我莊中了,那達克林乃是西域人,收買一些人混到莊內並不奇怪。”
火華子面有愧色,起身行了個禮:“原來如此,是在下多慮了錯怪了穆姑娘,還請歐陽莊主恕罪。”
歐陽可連忙起身回禮:“不用客氣,二位肯捨命來救在下,歐陽某感激不盡,剛才的懷疑也是設身處地為在下著想,怎會見怪。”
火華子坐下後正色道:“那接下來我們就分頭行事吧,莊主帶上王姑娘尋一處安全之所修煉,以圖日後東山再起。而在下師兄弟與沐姑娘則回門派報信,恐怕錦衣衛的魔爪也伸到中原的門派了,我們得早作打算才是。”
歐陽可把臉上的淚痕擦乾淨,打起精神說道:“好,這個密室還有條密道通往城東,我們從那條道走,以免惹人注意。”
歐陽可說完後,將洞外二女喚入,帶著眾人從另一條秘道走到了城東一條河邊。
眾人在密室裡商量了大半天,又走了長路,出來後才發現星光滿天,已是夜晚,互道珍重後便各奔東西。
李滄行一行三人晝伏夜行了好幾日,終於進了玉門關。火華子先進城,在集市上買到了豬皮與顏料,另外還採購了幾件衣服,方才回來與二人會合。
李滄行做了三張人皮面具給三人戴上,沐蘭湘扮成了一箇中年女傭,火華子扮成一個財主員外,而李滄行則繼續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