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盤算,也會過意來。又見秦家兄弟分明旨在和萬榮值班,就不禁想起逛窯子的嫖客。心隨意動,正想發笑。“啪—”,一聲脆響,萬榮掌身而起。
她勃然大怒,指著三人沉聲喝斥:“你們當我是什麼人,輪流陪你們?”杏眼圓睜,羞怒交集。嗔容微赧,更添嬌豔。
容輝見自己也被捎帶上了,頓時滿臉無辜,忙向秦家兄弟使眼色求助。廳中食客不少,聽到響動,紛紛側目。秦家兄弟訕訕地連連擺手解釋:“誤會,誤會!”形狀十分難堪。
秦欽輕撤萬榮衣袖,讓她坐下,秦慕忙陪不是:“我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又問容輝:“李師弟,你也沒有那個意思吧!”
“此地無銀三百兩!”容輝皺眉腹誹:“傻小子,這個時候,賠不是還來不及,哪能辯解!”只好裝痴喬呆,撓著頭訕笑:“師兄剛才說的什麼意思,我還沒聽明白!”又引開話題:“什麼分四天,排八個班。怎麼排?我還是沒聽懂!”
這是排列組合的技巧,經常打理庶務的人,都能會意。容輝曾在酒樓學過搭配食材,編制菜譜,道理也是一樣。那時瓜蔬魚肉,幾十種食材。煎炒烹炸,好幾種做法。調配起來,比這個更加複雜。
話題又被引到了“排班”,秦慕滿心感激,又興致勃勃地解說起來。他胸有成竹,先賣了個關子,問起容輝的生辰:“不如先排個大小,也有個順序!”
容輝據實以告:“我屬蛇,重陽生的!”另三人知根知底,秦欽最大,萬榮最小,容輝位居第二。他卻見兄弟倆面面相覷,不由好奇:“怎麼了?”
“沒……沒什麼!”秦慕訕訕地笑:“就這麼排吧,師兄第一天上午值班,第二天值整天班,第三天休息,第四天下午值班。”說著用手指沾了茶水,寫下八組數字。容輝見自己和萬榮值兩次班,兄弟倆只有一次機會,這才恍然。
萬榮稍著一眼,默記在心。她是當事焦點,既不好贊同,也不好反對,更沒有再好的排法,只好心嘆一聲,淡淡地說:“既然定了,明天擬到紙上,呈給管是吧!”語聲淡漠,起身就走,若無其事。
三人跟著起身,秦慕又招呼容輝:“我們先送師妹回去。”
容輝見秦欽先行跟上,正自錯愕,手背一緊,已被秦慕拉出。眼下已是掌燈時分,若孤男寡女,不免惹人非議。若是群芳護花,卻讓人豔羨。他頭一回到西區別院,只覺鼻下幽香盈盈,非但毫無羞意,反而分外舒坦,於是大大方方地當了回“護花使者”。
萬榮和她人合住一座小四合院,三人送到門外,才相互告辭。容輝接過鑰匙,徑直回了藥房後院。
他的房間寬足一丈,進深兩丈,門向東開,東窗前擺著八仙桌,桌上放著燈盞陶壺,桌前放著松木方椅。房中橫著一道青帷褶幔,簾後就是硬板小床,床頭還有座雙門衣櫃,週週正正,簡潔明瞭。
容輝點上油燈,稍作檢點,又回廚房打水洗漱,一直忙到打更才上床躺下,依瀟璇囑咐,以意導氣,行過三個周天,才斂息歇下。
白天殘雪消融,冷風徹骨,夜晚更加陰冷。時值正月十六,月色正明,銀輝漫撒,更顯得院中幽靜。容輝暫無睡意,乾脆坐到桌前,盤算起自己的前程:“掌門和首席監察長老的月例是五十兩,監察長老的月例是三十兩,各房首座十五兩,二等管事十兩,三等管事五兩。大執事二兩,二等執事一兩,三等執事五百錢,習武弟子沒有月例……西席的束脩是每年三十兩,大夫的供奉也是每年三十兩,四季常服各一套,另配一座別院,兩個採藥童、配藥的童子……”
藥房歸庫房掌管,萬管事是二等管事。瀟璇掌管“無量閣”司房,是大管事,容輝現在則是三等執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