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琬恨不得鑽地縫裡去,忙用摺扇遮住面躲進了百貨商鋪裡。
“哼!姓汪的,沒想到你還有廉恥之心!但是,你別指望我會原諒你,你這個背信棄義之徒,你竟然出賣我!另外,我告訴你,你遲早有一天會被你身邊的這些人給出賣的!除非,你汪氏一族真的肯讓利於朝廷,哈哈哈!”
方玄成說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兒後,方玄成就哭了起來,抽抽搭搭的哭著。
本來方玄成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也只是口嗨一下,說做天下就該是大清。
畢竟除了他身邊的朋友,沒誰能確認是他說的。
但方玄成沒想到就是他這些朋友出賣了他。
其中就有汪琬。
所以,方玄成現在只有後悔,後悔當時怎麼那麼口嗨,落得個現在不得不遊街示眾甚至還要被處斬的下場。
與方玄成一同被關在囚車裡進行遊街示眾的遲煌則沒有哭。
他現在只是對眼前的一切感到驚歎和意外。
遲煌沒想到新商稅徵收後的南京市井還這麼繁榮。
看著囚車裡的自己和曾經那些為這些士民出頭的人,再看著排在百貨商鋪外嚷著要買什麼啤酒捲菸的人,遲煌的心情很複雜。
遲煌已經不知何為啤酒和何為捲菸,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城市計程車民已經忘記了他們這些人。
遲煌現在很後悔,心想自己要是老老實實地交了新商稅,倒也不會落得個如此下場,還能繼續做南京城的達官貴人。
“只可惜,南京城的繁華不再跟自己有關。”
遲煌嘆息著說了一句。
……
南京城的繁華的確不再跟遲煌有關。
事實上。
也不再跟江南的任何權貴士紳有關。
畢竟眼下掌握最先進生產技術的是官營經濟,是大明朝廷。
不然,汪琬也就不會有著和遲煌同樣的感受。
而也因此。
官營的工藝品表現出的強大吸引力也讓很多本就負責買辦西洋玻璃與海外菸草的權貴士紳因此滋生了更大的危機感。
甚至也包括已經開始來大明進行貿易的一些西洋番。
“怎麼辦,諸位還是議議吧,眼下朝廷是一邊收重稅,一邊用各種比我們手裡還要好的貨物甚至我沒有的好貨來賺我們的錢,這是想盡各種辦法要套走我們手裡的錢呀。”
汪琬從百貨商鋪出來後就去了一處商館,並對幾個負責買辦業務的商賈說起官營資本擠壓自己這些人的利潤空間的事來。
西洋番克羅爾(葡萄牙人)這時候先說了起來:“諸位,我先說幾句,眼下用你們的話說,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所以,我認為你們沒必要因為我接下來的話而選擇到你們的皇帝陛下那裡去告發我,我想說的是,博覽會會上你們皇帝陛下所代表的皇店所賣的東西全是可以代替我們的商品,更好的玻璃和更有味道的菸草,這是要讓我們無路可走,而我們無路可走,你們也會無路可走。”
富商鄧思勉也點了點頭:“道理大家都懂,可我們能有什麼辦法,那是天啊,人家有手裡有兵,還有各種能人為他效忠,那就是天!我們能與天鬥?”
“人何以為天,他西洋番可認他為天?不過鄧先生說的也對,眼下他是大明的皇上,我們是不能明著來的,但是在暗地裡使些手段還是可以的,要是真讓百貨商鋪這類皇店一直這樣開下去,斷的不只是我們和西洋番的生意,各衙門收好處費的胥吏,以及各地收保護費的巡檢司官兵與幫派,還有鄭家這些海盜,誰沒在這南京城有自己的生意。”
汪琬冷笑著說了起來,又道:“以我的意思,我們不如再來一次嘉靖朝的大規模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