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知道的秘密太多反倒會招惹來禍端。”
李南絮冷冷掃他一眼:“只有這些嗎?”
何斐訕訕:“絕不敢欺瞞。”說著,見李南絮扭身便走,他衝到門邊喊道:“景王殿下莫忘了,饒草民一命。”
李南絮頭也未回:“你最好說的是實話。”
何斐的招供其實並無太大意義,朝中三品大員涉及各省各部,沒有百人也有數十人,要職、閒官皆有,範圍實在太廣。
且此人行事狠辣,恐怕勢力也是盤根錯節,如今已是打草驚蛇,就怕此人將證據都一一抹去。
如今他遠在陵州,此人倒是穩居安京。
他得找個人盯著些。
他思索著,準備去州府衙門尋個安靜之地,給顧彥椿好好去一封信。
但甫至府衙門口,他便頓住了腳步。
一輛驢車正“嘎吱嘎吱”駛在府衙前,車輪在石子路上碾過,顛得車上的人和棺木皆在樹影下東倒西歪。
是徐家人來替徐昶收屍了,只可惜,不是徐老,也不是徐槐,甚至連大人都沒有,只兩個淚眼汪汪的小女娃領著一口黑色棺木往徐宅緩慢地走。
那稍大的女娃應是認出了李南絮,忽而甩開手上的繩索,從車板上跳下,飛快奔至了李南絮身前。
府衙前官兵眾多,幾乎是同一時刻,女孩便被長刀擋住了去路:“景王殿下在此,休得無禮。”
女娃只十二歲年紀,個頭卻已與成年女子相差無幾,只是臉上稚氣未脫,雙腮還帶著一點嬰兒肥。
她慌亂地捻著自己的衣袖,顯然是被鋥亮的刀嚇到了,卻又頑強地仰著頭。
“無礙,她傷不到本王,你們退下吧。”李南絮吩咐道。
士兵們聞聲收了手,但未走遠。
女孩的臉上早已淚跡斑斑,被風一吹,便生出片片疼澀,但她顧不上那麼多,她睜著一雙明亮的杏眼,斗膽對李南絮道:“昨夜爺爺同民女說,您是皇帝的兒子,是鼎鼎尊貴的王,神通廣大,您昨夜幫過民女和妹妹,可不可以再幫我們一回?”
李南絮立在敞亮的天光下,耐心問道:“你想讓本王如何幫你?”
女孩道:“兄長溫文善良,智慧大方,他是世上極好的人,他是絕對不會作惡的,可不可以不要將他列到罪人名冊裡?”
女孩年幼,她口中的罪人名冊應是指“報囚”,地方的殺人兇手都會上報刑部,刑部會歸檔,這也意味著,兇手的名字將永遠釘在王朝的恥辱柱上。
女孩並不理解為何殺害惡人也要被打上人犯的恥辱烙印,在她心中,她的哥哥是潔白無瑕的。
可一個王朝想要維繫,需要有執行的法則,若天下人皆以暴制暴,世間將是一片腥風血雨,這顯然是無法給百姓帶來安居樂業的。
李南絮不打算同女孩說這些大道理,只道:“不是所有事都能以善惡來論,人性複雜,善惡只在一念之間,若讓那瞬間的惡念掌控了自己,行差踏錯一步,都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你還小,以後自會參悟,你的兄長已死,還望你節哀。”
而後別過臉,對一側的官兵道:“你們二人送這兩個小女娃回去,將徐昶好好安葬了吧。”
說著,便繼續往府衙的方向走。
女孩看著李南絮徐徐行遠的背影,忽而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又跟了過去,再度堵住了李南絮的路。
她跪在李南絮身前,苦苦哀求道:“哥哥好久之前便同我們說過,他說這個新年應是不能陪我們一同過了,他將壓歲錢早早便給了我們,那紅封裡好多房契和銀票,只可惜,我們那時並不知兄長話裡是何意。王爺,如果民女的哥哥無法避免上罪人名冊,我可不可以換一個請求”
李南絮看著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