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卻是個例外,院長說她不用騷擾,學習上也是死路一條!空有一副臭皮囊有什麼用?
歐陽琪那時記得葡萄架上才剛結下一小串青黃青黃的葡萄,小得就像在細繩上打個小結那麼不起眼。
她拿著畫筆回院長:“誰叫你圖省錢給我吃劣質奶粉。”
院長揚起小收音機就要砸,最後左看右看,卻撿了旁邊歐陽琪那杆畫筆砸了過來。她小馬駒般地早蹦躂得老遠了,邊跑還邊回頭嚷:“小時候你還總說我聰明像奶奶,畫什麼像什麼,現在卻說我笨了,是你給吃壞的!你瞧,那奶粉罐種株葡萄都是營養不良!”
院長坐在椅子上低頭揚揚手:“過來!丫丫!你給過來……”
“不去!”歐陽琪拗著脖子,卻停下腳步。
“過來過來,我保證不打。”院長哄著。
“不打也不去!”她的信譽已經低低低到極點了!
“這回真不打了!誰打誰小狗!行了吧?”院長賭咒發誓。
“不行,你得是大黃狗!就門外翻垃圾場那隻!”歐陽琪最後妥協。院子裡的小朋友說誰誰誰最差的時候,一般就比那條賴皮狗,是最噁心最惡毒的詛咒。
“行!兔崽子!你先過來。”她又招招手。
歐陽琪將信將疑,但還是忍不住一步一挪地蹭過去。院長抓住她手,極其溫柔耐心地訓導:“這個笨呢,也不是這樣說的啊,是說如果你勤呢……”
“奶奶,你不是說我像你,畫什麼像什麼嗎?”歐陽琪搶道,反身摟住她脖子,“那你為什麼從來都不畫畫呢?還有還有,上次你畫的那個鳳凰,就像小雞啄米,醜死了!”
“奶奶,你也是……”
“啪!”一個巴掌重重拍在歐陽琪屁股上,一個“笨”字硬生生咽在喉嚨裡。
——難為她在這麼個環境下,還能長成這麼個心智健全的人。
但想法難免有時總會控制不住地劍走偏鋒,比如她突然橫空出世地想看一看,電路上正極對正極,負極對負極會是個什麼現象?
結果一路青煙嫋嫋,好幾臺電教模型又是冒煙又是閃火,嚇得人一身冷汗。女物理老師氣得渾身顫抖,從實驗桌下站出來,呲著嗓子罵她:“你長著一副聰明臉蛋笨肚腸有什麼用?!”
於是這十九年裡,歐陽琪就是這樣頂著一張偽聰明的臉,受盡了冷嘲熱諷,也無人問津。
當然也有另一種例外的,比如說既聰明又漂亮的,書也能讀得一路直上,幾十年後身價暴漲,站到三尺講臺上金光閃閃。
那是十幾年前的一條漏網之魚!比陳年老花雕還難等。
他們學校沒有,一條漏網之魚都沒有,所以帥哥一出沒,全都奔著去了。
她還算有點理智。珍妮也有,買了一大桶冰激凌、可樂和爆米花,一個人“卡嚓卡嚓”嚼得腮幫子發酸。她還能記得歐陽琪不能吃生冷刺激的食物,是照著單買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歐陽琪現在是被她管制得除了一天三餐,就是一隻蟲子準備飛進嘴裡都被她拉出來的人。
都調養了那麼久,歐陽琪敢肯定,她能吃進一頭牛!
珍妮塞完最後一把爆米花,拍拍手道:“晚上喝酒如何?”
歐陽琪氣不過一拳捶在她大腿上:“你怎麼不早說?”她還在為剛才不能吃那桶冰激凌而耿耿於懷。
“你不宜洋貨嘛~”珍妮笑哈哈。
“就為了我這句話,你就讓我餿腸寡肚了那麼久?”還天天變著花樣,故意在她面前不是吃這個就是吃那個,讓她光看著眼饞。
“沒有,我也就測測你耐力。”她還是笑嘻嘻。
“測你個頭!”歐陽琪恨恨pia她。
珍妮一蹦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