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輕盈如麋鹿,笑吟吟地在陽光下靈巧地跳著。笑完她躺倒在草坪上,一下子懶了起來,眯縫著眼睛拍拍旁邊的草皮:“哎,這樣躺著看你公爵,似乎真的蠻帥耶!”
“你才知道!”歐陽琪氣堵她。
公爵其實就是美術大樓。校園裡歐陽琪最衷情的就數美術大樓了,就在草坪的邊上,是一座古老的典型歐式城堡,一條狹長的鵝卵石路繞著它通向大路和草坪。
城堡方底尖頂,窗戶林立,在陽光的掩映下特別古樸壯麗。許是高中時看多了《傲慢與偏見》《簡.愛》之類的英國小說,所以每看到類似的古老建築,總能讓歐陽琪心潮澎湃。
可與其說是對城堡抱有特殊的感情,不如說是對裡面住著的公爵﹑伯爵之類的有所期待。而迄今為此,歐陽琪頭腦中所能構建的理想愛人仍是達西﹑溫特沃思﹑羅切斯特一類的,高大英俊、冷酷沉穩、寡言少語。
雖說《簡.愛》裡的羅切斯特先生英俊稍差強人意了點,但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如果我告訴你我身價兩萬英鎊呢?爐火的光,肯定能讓我的面部線條變得柔和很多,現在對你來說,我是不是變成了時尚典範了呢?”
於是他也擠身行列,成了歐陽琪幻想的物件。
傍晚時候又下起雨來,兩人從學校裡出來,珍妮說要回家一趟,歐陽琪便趕往酒店上班。
酒店是百年老店,據說易了幾次手,最後才易到如今的東家手裡。所以酒店周圍都是上了年歲的老樹,綠葉蔥蘢,華蓋濃蔭,加上又下雨,一樓的大堂被遮得幾分暗沉。雖然還沒到五點,裡面已經是燈火璀璨,地面光可鑑人。
勞倫斯伸手掐了掐眉心,早上到現在處理完一堆公事,停下來才知道眼睛酸澀。他想去看一看母親,提著公文包剛上了幾級樓梯,就被人叫住,問:“勞倫斯,弗爾法克斯也來了嗎?”
勞倫斯是弗爾法克斯貼身助手,所以理當都是出雙入對。可他剛在拐角處,看不清走廊那一端,於是又走下來——是艾倫,她手拿著一塊抹布,立在那盆蘭花前,鵝黃的頂燈映得雙眼亮晶晶的,湖綠色的眼珠像琉璃。
勞倫斯看了幾秒鐘,才說:“總監沒有來。”
然後看她眼睛一分一分暗沉下去,卻又還要強顏歡笑的樣子。勞倫斯遲疑了一下還是問:“艾倫,你是故意的吧?”
“什麼?”
“送錯衣服……”勞倫斯看著她。她轉過身去,一遍一遍地擦拭葉子,似乎那葉子永遠也擦不乾淨。
“叫你照顧她,其實是我自己的主意,總監並不知道。”因為他知道他母親會為難歐陽琪。
艾倫的手一滯,眼睛從那盆達摩蘭上移開,剛種下來它只是一芽,她知道它一年只繁殖一次,一次只生一芽。如今已是整株濃密,葉片雄健有力。養護了幾年,卻不見開花,但她每天都擦拭,因為喜歡……
“是他讓你這樣說的?”艾倫問。她的腦袋垂得低低的,細長的睫毛覆在眼皮下方,印出一道淺淺的暗痕。
“不,是我自己說的。”
歐陽琪到酒店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地面溼漉漉的,她還沒進門,就在道上撞上了她千避萬避的一摞人。
怕啥來啥,一行人都齊刷刷地往這邊趕,人人個個都是黑色西裝加墨鏡,場面頗有《教父》裡黑社會出行的風範。
想避已經來不及,這附近沒有可藏身的,況且來人已經瞧見了她。領頭的胸前吊著的那條手臂,裹著白花花的紗布令人窒息。他一步一步跛著腳走來,手裡還杵著跟柺棍。
出於酒店禮儀規定,歐陽琪老老實實站定立在路旁,雙腿併攏,雙手曲臂交握於身前,遠遠地彎腰低頭迎接來人。
待近前:“您好!”歐陽琪輕聲禮貌道。
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