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傳遞到自身意識之中,待那股力量退去後,他仍是心有餘悸,想了一想,小心回道:“據我所知,那位太上所言那等地界好似的確存有,不過我亦不知在何處,祖師曾有言,後輩弟子若有機緣,自能去到那裡。”
司馬權點了點頭,將金符收好道:“司馬明白,回去當如實回稟太上。”
琉空客見他不再說及背後那位太上,也是一陣輕鬆,道:“這幽河乃是祖師所留,此中蘊藏有諸多玄妙,我亦難以盡知,且是無有盡頭,道友不妨在此多停留些時日,順河漂游,看能否撞到什麼機緣。”
只是他並無久留之意,這裡濁氣靈機雖是幾無窮盡,可山海界也是不差。至於那些緣法,只是之前所得還化凡塵之手段就足夠他深研,再多得什麼也無意義,況且聽琉空客語中之意,要是祖師其他兩脈後人到此,那麼這一處渾天就有可能會歸於其等執掌。
要是普通一處地界,他倒也不會在乎,現在九洲諸派到處擴張,冥泉宗同樣如此,所佔天地不知有多少。可這一處卻是格外不同,非但是祖師所留,飛昇前人也是由此才能去到別處,所以他們必須執掌此處,方能找到那些前賢,或許還能由此尋到更為上乘的法門。
更何況,這裡還有莫大好處。
他是見識過真陽修士的,猜測這位琉空客一定是一件道寶,或許唯有佔據下此界,才能得其效命。
雖然宇文洪陽已是閉關,不知多少年才會出來,其親傳弟子還未有人修至凡蛻境中,可他卻能試著請動其分身來此。
要想成就真陽,本來一絲一毫法力都不能洩露在外,就如秦墨白、嶽軒霄二人,閉關之後,並無一具分身乃至法力氣機在外,不過冥泉宗道法不同,分身不但眾多,且收了回來也不會增加法力,所以宇文洪陽就是閉關,也還留有一具在外,用以應對萬一。
於是他言道:“太上和門中都在等司馬回去覆命,卻是不便在此多留了。”
琉空客試著又挽留幾下,可見其執意如此,也就不再多說,自下方拾起一粒琉璃,又拿一瓷杯,將底下長河之水舀了一杯上來,將那琉璃擲了進去,隨即將這玉杯遞了過來,道:“道友既要離去,那不妨將這兩物帶了回去,日後自有妙用。”
司馬權未有推辭,接了過來收好,打一個稽首,便告辭出來,出了渾天,就先是藉著金符之力,往清寰宮而來。
鏡湖之上,那道人正靜靜等著季莊道人回言。
借用神意相渡乃是極度危險之事,尤其是他這等擁有吞奪諸有之能的存在,只要順利去到他人神意之中,那麼瞬息之間就可將之吞奪入身。
煉神大能縱然不會因此亡故,卻也會被逼入永寂之中。
可要渡入鏡湖之中,這也是最為穩妥的辦法,這樣可以繞開任何外來阻力,除非插手之人能在那一瞬間發現此事,並且還有外力打破鏡湖,同時將季莊迫入永寂之中,否則任誰也無可能做到此事,就算那一位存在全盛之時也無此能耐。
季莊道人聽得要借用神意,卻是連半點猶豫也沒有,以一副極是誠懇的姿態言道:“尊駕若覺得此等辦法好用,那就用此法了,到時只需傳言一聲,便可由我神意渡來。”
那道人不禁有些意外,此言的確有著試探之意,可也沒想到季莊答應得如此爽快,深深看了其人一眼,身影徐徐淡去,仍是沒有留下什麼言語便就離開了。
季莊道人卻是知道事情差不多已是成了,尤其他將意以神意渡人,這本身就是一個難以拒絕的誘餌,是將決定權交到了對方手上,站在那名道人的角度上,哪怕當真不願入得鏡湖,也大可將他吞奪了。
這一回他沒有等待多久,忽覺有外來神意到來,那氣機滿是侵略意味,他卻不驚反喜,立刻放開神意,任由其渡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