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院子,她看見殷無命那廝正坐在梅花樹下,黑色的頭髮和貂裘上落滿了雪白的梅花瓣,手裡握著一冊書卷看得入神,彷彿渾然沒有覺察那由遠及近深深淺淺的沉重腳步聲。
“殷無命,如果我們活不了多久了,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他凝住的視線從書冊裡飄出來,轉了個方向斜斜瞅住她一臉世界毀滅的表情,微擰了眉,濃眉一顫,“……你又在做什麼?”明顯地一副嫌棄和質疑她的人品的神態做派。
“要不……我們現在就洞房吧?”她轉身坐在他對面,雙手交握在胸前,誠懇無比地深望著他。
“……”顫動的濃眉皺得更緊,眸兒一眯,手腕一擺,薄薄的書冊帶著勁風嗖得甩在她面前。
“……呃,春*宮圖我就不用看了,在多年的教育和言小的浸淫之下,本人對基礎生理知識的掌握還是足以支撐實踐活動的……”說著,她悄悄地將那本書冊往他的方向推了一推。
“哼,可惜,本人現在對官兵剿匪的興趣比對洞房的興趣大得多。”
“噢,……咦?”她失望的臉瞬間變做驚訝。他在說剿……剿匪?!
長指一伸,捏住書冊的一端提起來,將折起的冊子展開舉在她驚恐圓睜的雙眼前,讓她看個清楚。
呃,不是春*宮圖喲?原來是……春秋堂的函報!“你已經知道我們被官兵圍困的事了?”
“我們所到之處,皆有堂中弟子將方圓五百里之內一切異動呈報給我。”不然她以為,他怎麼敢隻身匹馬地帶著她大搖大擺招搖過市?
“你早就知道,卻不告訴我?!還眼睜睜地看著我自己往龍潭虎穴裡跳!”
他不屑地挑了挑眉,愛莫能助地扯了扯一側的嘴角。“我有讓你看這些函報的,誰讓你自己偷懶,不原意看。”
“那些文縐縐全是古言的東西誰耐煩看啊?你就不會揀重要的口頭彙報給本教主聽?現在到底要怎麼辦?我們插翅難飛了,難道真的要調集人馬跟官兵打個你死我活?”
“我春秋堂弟子從來不做亂民,就算入了魔教也一樣,所以,楊教主,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咦咦咦?居然不聽教主調令,你公然抗命,大逆不道!”
一聲冷哼從對面傳來,接著眼前一暗,頓時一切景物瞬間消失。楊不凡伸手在臉上一頓摸索,抓下一張白紙來,“你……想拿白紙悶死本教主哇!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
話音未落,只覺得手上一暖,右手已經被他握在掌中,硬生生地塞進一隻毛筆。“寫!”
“想用寫毛筆字的酷刑來累死本教主啊?大逆不道啊大……”
聒噪吵嚷的聲音戛然而止,殷無命的手自她的穴道上悠悠地收回來,嘴角一撇,伸手擰了擰她氣呼呼的臉蛋,“話真多!你可知此次全權負責河陽十八縣賑災的欽差是誰?正是和你交情匪淺相看兩相厭的澧王殿下,他兩天前已經親自駕臨河陽縣,正在巡視賑災情形。你還不寫信向他求助?只要你價碼開得讓他滿意,求他放過這滿山的災民又有何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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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週六那兩章是存稿,週末兩天去旅遊了,沒寫文,見諒見諒!
好睏好睏,去洗洗睡了……明天再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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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神燈巨靈 。。。
河陽縣衙的大堂裡,一派氣氛肅穆人人自危的景象。端坐在堂上的正是六皇子澧王爺李晉,大堂兩側,站立著兩列威風凜凜的衛士,而堂下的地面上,則呼啦啦跪滿了一地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一口的人。
澧王面色凝重,緊皺著眉頭,雙唇抿成一線,臉上不見任何柔和的線條。他稍稍側身而坐,以一肘搭在案面上支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