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楚懷德額頭上沁出了汗水,被這寂靜壓得象是腰一點兒一點兒地彎下去。聽到這聲音,楚懷德舒了一口氣,不管是什麼響動,此時不再是寂靜的,楚懷德就覺得好過些。
楚二老爺還是舉重若輕,有些事情規避開來:“懷德今年長進,多是你教導有功。你看他平時膽小謹慎,又是學詩禮的人,他會說這樣眼裡沒有你的話嗎?肯定是弄錯了。這樣吧,”不等楚懷賢說話,楚二老爺急急跟上一句,笑容可掬地道:“讓懷德給你賠個禮兒,這件事情算過去了。”
隨著父親的話,楚懷德如卸重負,起身要走到楚懷賢身前。楚懷賢擺擺手,也是滿面笑容:“不必,我就是來問問。要有這些話,我實告訴二叔,懷德要賠禮的,是他的大嫂,給我賠禮沒有用。”楚二老爺面上抽搐幾下,覺得侄子又一次欺負到自己頭上。
聽楚懷賢接下去道:“要是沒有呢,,我回去打那編話的奴才。”再對著楚懷德一笑:“你的衣服,已經賠了錢;說你的玉佩在池子泥裡摔裂了,因為我不在,無人敢拿我的東西,我就自己來問問你,你想要賠什麼樣的,我讓人就送過來。”
“混帳!你的玉佩拿來我看!”楚懷賢今天象是閒著沒事兒,誠心坐這裡找事情。楚二老爺只能對著楚懷德大喝一聲,楚懷德被喝得連滾帶爬進房去,張姨娘也把玉佩送到房門口,楚懷德接著戰戰兢兢呈給父親,不敢說一句話垂手退到一旁。
楚二老爺看過,皺著眉頭喊人:“跟懷德出門的人呢?”外面有人答應一聲還沒有進來,楚懷德先回了話:“回父親,回大哥,這是我昨天出門上馬時撞在上馬石上了,回來沒對姨娘說,想是姨娘也沒看清楚,把這個看錯了。”
張姨娘在房裡乾瞪眼,成了一個訛詐的人。
月朗風清之下,楚懷賢悠悠負手出了楚懷德的院子,嘴角邊有了笑容。行不上幾步,覺得腹中飢餓。楚懷賢這才加快步子,沒快上幾步又是一笑放慢。想小初也不會那麼糊塗,有身子的人還等著自己吃飯。此時烏雀晚飛的斜斜入林,楚懷賢漫不經心的行走著,雖然餓了,也先來見父母親回話。
“二叔在,把話問明瞭。懷德說他沒有說,我說要說了,懷德應該賠禮是不是?既然沒說,想來是丫頭們聽錯了,我回房去罵她們去。”楚懷賢進來那一臉的暢意,再加上這幾句話,楚少傅和楚夫人都不想看他。
不想看,這個人在面前站著。楚夫人見丈夫只看書,只能自己開了口:“回去吧,你趁了心。”楚懷賢笑著道:“是。”
回來行到臺階以下,廊下丫頭們說一聲:“公子回來了。”房裡隱約聽到“撲通”一聲,象是什麼人跌了一跤。進來見小初倚在小桌子上,神情有幾分緊張。榻前跪著的小意,因匆忙下跪碰到了腿,正是淚眼汪汪。
夏綠過來幫著寬衣,楚懷賢對小意笑著道:“你回去吧,看你姐姐狠心的,先跪了一個時辰還不夠,從我走了,就讓你跪到現在。”已經領悟到楚懷賢去找事的小初心想,我這叫明哲保身,你惹得起你家人,我可惹不起。見楚懷賢說了,正心疼小意的小初趕快道:“快回去吧。”再對著楚懷賢仰起臉來有笑容:“你吃了?”
“沒呢,你沒傻到等我吧?”楚懷賢坐下來,林小初一笑:“不知道你去哪裡,當然不等。”再試探地道:“你去了哪裡?”楚懷賢不肯說,讓夏綠送飯來,再對小初道:“我和父母親說幾句話。”就這麼一句,小初臉色立即陰晴不定起來。楚懷賢當沒看到,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對小初道:“你的月銀,都是夏綠去領。你要用錢,我每個月再給你一百兩銀子,你要用的時候,只問夏綠就是。”
有人給錢,小初當然含笑:“夏綠對我說了,”那時候小初還稀裡糊塗,夏綠說過她不用錢,又樣樣東西不缺就沒問過。見楚懷賢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