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上等青玉雕琢成的鬼工球,約隻手掌大小,玲瓏剔透,晶瑩的大球內包裹著一顆精巧小球。球一轉動便會發出玲玲脆音。
宮魄不動聲色地掃視弟弟數遍,見他一身潔白,無塵無垢,不禁大吃一驚。他明明剌中他一劍,何以……
「怎麼,我安然無恙,大哥很失望?」宮色祺笑嘻嘻轉個圈讓他瞧仔細。「你也太小看我了,以我的武功修為,怎可能輸給愚不可及的庸夫呢?」
他言下之意是……宮魄不敢置信地撐起身子,「這些年來的比試,你故意輸給我,好降低我的戒心?」
「狗屁!」宮色祺無故踱起步來。「你這狗雜碎怎夠資格與我比試,我是懶得費勁呀,你還不明白。我肯為了你這廢物裝病那麼多年,你該痛哭流涕以謝天恩了。想陪過招,你等下輩子吧!天底下只有冉沃堂有這資格。你們呀,一堆糞邊蟲,又臭又多餘,連搖尾乞憐都令人噁心不已。」
「宮色祺,別以為我真怕了你,豁出命相拚,我不見得輸你!」宮魄撫著胸口,咬牙恨道。
宮色祺匪夷所思地緩下步子,似乎被兄長的愚勇偷悅了。他面帶微笑,以驚雷般速度縱身掠人亭內,甩了兄長兩巴掌,旋身又出。
宮魄嘴角滲出血水,怎麼也盤算不到乎素大病小痛不斷的藥罐子,身手竟然這般驚人。
「我願……我願意捨棄所有了……只要你肯饒了大哥……要大哥給你磕頭、下跪都可以。」宮魄氣息奄奄地嚥下自尊,眼前只求活命。 宮色祺輕吹鬼工球,嫌惡地睨著他。「你要跪便跪,要磕頭便磕頭,事事皆由著你,我豈不窩囊透頂?」
「色祺,快別這麼說。今日之事全怪大哥一時胡塗,大哥知錯了,求你再給大哥一次機會……」
「嗟,不是告訴過你,老頭子一死,我第一個想殺的便是你。千萬別說你從未把我的話當真,君無戲言埃」宮色祺耐性漸失。「咱們雖不是一個孃胎生,到底手足一場,我大方些讓你爽快上路。一路好走啊,大哥。」
宮色祺搖著鬼工球,開心得像個孩子,悠然踱離。
「宮色祺……我娘不會放過你的……」
喀啦、喀啦、喀啦……飄遠的鬼工球聲嘎然而止。
「這麼說,二孃也知情羅?」
「你……你怕了?」宮魄虛弱的擠出話。「別以為殺了我以後,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奪取宮家……的一切,我娘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這可是你們逼我做絕,要怪就怪自己沒出息。你先去奈何橋邊等著,二孃我隨後幫你送到,好讓你們母子倆一路有伴。」
宮魄心神俱顫,這才明白他做了什麼。
「宮色祺……你、你敢動我娘……」他為什麼走了?難道他想先殺娘!宮魄使力想起身,身子卻沉甸甸的怎麼也移不動。
白色身影漸行漸遠。林外天色已亮,晨霧瀰漫,林內卻仍是晦暗一片,風聲低低涼涼地吹。
「好生伺候大哥上路,你可別讓我失望了,這可是本少爺送你的弱冠賀禮。」宮色祺腳下不停,狂聲大笑地將鬼工球頂上天。
一道破霧而下的黑影,抓住鬼工球,昂然地翻落宮色祺身後,與他背道而行。
「得罪了,大少爺。」綬步穿過透林而入的束束晨光,冷峻的臉忽明忽暗。
這聲音……這聲音……「大膽奴才,你竟敢以下犯上?」宮魄不智地喝掉所有氣力,一陣猛烈量眩後,飄飄地墜入半昏半醒間。
「屬下得罪了。」冉沃堂從容不迫將鬼工球塞入腰間,俊眉冷淡一挑,踏上亭階。
宮魄虛弱的微睜眼,覷見一個小黑點逐漸放大成一團冰冶的黑霧,朝他挪近。混濁的氣流全被色祺帶走了,頂上那片灰濛濛的冷霧,朝他罩下……
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