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默不作聲,靜靜地看著那些頭髮烏黑、面目年輕的子弟從此與他們天各一方……
一些大老粗的爺們坐在一側,半天沒說一句話,只是握著拳頭眼眶發紅……
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披上白衣,每個屋子中都能傳出悲慟欲絕的哭泣。
陽光很明亮,照在這個青陽村中,卻看不到一點生氣,反而讓人從心底升起一股異樣的寒冷之感。
秦浩此時正呆在那處湖泊邊緣,靜靜地看著湖面,一聲不發。
青陽村的悲泣之聲,讓他有些異樣的恐懼。
他經歷過很多生死,然而那些生死卻只是關乎他自身,與家人毫不相關。
殘酷如自由領,賭上的也不過是武者自己的性命,以自己的實力,以自己的才能來決定生死,他卻沒有經歷過像現在這種,武者恃強欺人,將普通人的性命當做螻蟻任意踐踏的場景。
假如有一日,這種事情不是發生在青陽村,而是在天朗城……
假如死去的人不是這些普通村民,而是秦家子弟……
那他又應當如何自處?
秦逸說的話,又如黃鐘大呂般在耳邊震響,平安喜樂,讓所敬之人,所愛之人平安喜樂,現在想起來,竟是前所未有的具體、貼切。
“你說簡簡單單地活著,真的這麼困難嗎?”
顏夕抬起俏臉,眸子中是一片迷惘。
這幾天顏夕都有些古怪,見著村中的場景似乎有些觸動。
“怎麼了?”秦浩望著她,柔聲問道。
他知道顏夕經歷過一些他難以想象的事情,也因此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才會如此老成。
往日顏夕情緒內斂,淡漠的臉龐看不出絲毫端倪。然而青陽村的事情,她的反應卻是如此出乎意料。
顏夕抿了抿嘴唇,手指遙遙指向村落,村落中不時傳出的悲泣,讓她的眸子中愈發黯淡:“他們只是想守著自己的家人,簡簡單單地活著,也沒去礙別人的事,這麼平凡的要求都難以做到嗎?”
青陽村所發生的事情,又勾起了她記憶深處中黑暗又不堪回首的一面。跟在秦浩身旁數月,她以為她已經忘了,卻沒想到那些東西並沒消失,只是蟄伏在腦海深處。
秦浩俯下身,撫摸著她柔順的銀髮道:“青陽村的事,讓你想起了什麼?”
顏夕嘴唇蠕動著,眸中有著掙扎,半晌後,無言地低下頭去。
秦浩笑了笑,不以為意,他立著身來,面對著湖面,徐徐說道:“人活在世上,終於是要和人牽扯的。並不是你想怎麼活,別人就會讓你如願。哪怕你已經遠遠地避開了那些漩渦,在哪一日說不定也會捲入一場毫無預兆的風暴中。”
“想要與世無爭,就要讓世間之人再不敢與你相爭。”
顏夕眸光閃動,似懂非懂。
“走吧!”
秦浩笑著拍了拍她的臉頰:“還有些事情做,哪這麼多時間發呆?”
是時候和村長去商量一些事情了。這青陽村看樣子不能再呆了,誰知道哪一日徐家知道與他們相關地強盜團伙全部折損在這裡,會對這些村民做出什麼。
先勸這些村民搬離這裡,至於徐家,等他將風魄宗的事情解決之後,這筆賬再和他們清算不遲。
“小傢伙,你很不錯啊!”
這時,一道剛勁有力的嗓音傳至耳邊。
秦浩目光一變,向前一看,湖心深處立著一個人影,無聲無息地站立在平靜的湖面上。
那是個滿頭白髮的男子,身著一個玄色長袍,白髮之上瑩光潤潤,眸中精光內斂,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說不出的自然靈動之感,彷彿與這天地契合成一體,令人心中難以自制。
那男子長相倒是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