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拼他一會,再拿上圈往江裡跳。小林聽了,不做聲了,站起來到父親遺體面前,跪下叩了三個響頭。然後,操起了機槍,盧杆撿起那支槍。
就在這時,岸上**駐紮的守衛炮隊透過瞭望鏡發現了鬼子的汽艇,首先是一艘,後來又發現了二艘。炮兵們興奮起來,炮兵營長命令各就各位瞄準江面上的目標,首先一個試炮,然後又來了一陣群炮。
鬼子的汽艇漸漸靠近了,小林和盧杆準備要扣動扳機向鬼子射擊時,突然,一發炮彈帶著呼嘯聲落在他們汽艇的旁邊,激起了幾米高的水柱,隨後又有幾發炮彈向著他們這裡飛來,差點把盧杆他們的船上掀翻,緊接著鋪天蓋地的炮彈越來越猛烈,恰巧幾顆炮彈將追上來的鬼子汽艇炸翻在江中,死了好幾個鬼子,沒死的拼命在江裡掙扎撲騰著。盧杆和小林被這突如其來的炮彈給炸得亂了手腳。跟上來的鬼子汽艇已全部被炸沉,炮彈依然還在飛來,他們感到了驚恐。盧杆大聲叫著小林:“快拿圈,快跳水。”小林望著父親的屍體,叫了一聲:“爹,孩兒不孝了。”就在汽艇被一發炮彈擊中,艙內裝放的彈藥給全部引爆,緊接著一陣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之前,小林與盧杆抱著救生圈,縱身跳入了冰冷的水中。
6天一亮,廠窖上空又出現了鬼子的飛機。西島看見仰頭向機上的鬼子致意。飛機朝前面蘆葦方向飛去。這時,汽艇來了。一個鬼子對西島報告說,除二艘去追擊逃跑中的汽艇外,所有汽艇全部到達。
西島說道:“聽我的命令,目標蘆葦蕩所有的支那人都是我們的敵人,一個都不能放過,等他們完成轟炸任務,我們就向敵人衝鋒。”鬼子應和著井然有序跑上汽艇,嚴陣以待。
敵機的到來引起了葦里人的慌亂,耿營長讓每人士兵指揮老百姓不要慌亂,分散躲避。蘆葦緊緊跟著耿營長,看著鬼子飛機上掉下來的炸彈,耿營長將葦妹子的手緊緊地握著,向側面跑著,然後又轉身帶著葦妹子飛快地跳入一個彈坑。葦妹子手一伸,觸到了一隻血淋淋的斷腿,嚇得她大叫起來,耿營長見了,拉著葦妹子又往另一個彈坑跳去。
四架鬼子飛機整整地在這片葦子的上空裡來回四個圈,放了四次彈,葦子裡陣陣爆炸聲和人們的慘叫聲交雜一起,令人心驚肉跳,驚恐萬狀,亂糟糟地叫爹叫娘,炸彈落下之處便是一大片人炸翻在地,血肉橫飛。
轟炸後,人們又在鬼子的機槍掃射下倒下了一大片,肚子被打穿,腳被打斷,腦袋打破,血滿蘆葦,空中是鬼子的獰笑聲,葦中是人們慘叫聲。
這時賈小麥跑到了耿營長的身邊,他從口袋裡掏出了幾顆子彈說:“營長,我撿了這麼多子彈。”耿營長看了看他,他的頭在流著血。他默默接過子彈,一顆一顆將子彈壓進彈倉,就象填進了仇恨。他站起向空中搜尋著飛機,飛機已無蹤影。
硝煙瀰漫葦中的上空,灰濛濛的天,火漫漫的葦。活著的在撲打周邊燃燒的火,受了傷的在痛苦呻吟,一些婦女抱著孩子在呼喚死去的親人,有些神情恍惚,眼神呆滯,木納地移動腳步這裡看看那裡望望,嘴裡不知道念著什麼,顯然他們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這是怎樣一個悲慘的境況啊,慘不忍睹,耿營長的心在滴血。他端起槍對著空中扣響了一粒子彈,這一聲沉悶的槍聲彷彿在宣洩著他所有的痛苦與無奈,痛苦著同胞們的流血,無奈著不能痛殺鬼子。他長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葦子的泥地上抱著頭慟哭起來。盧葦見他這樣,二眼噙著晶瑩的淚花,秀麗的臉上滿是淚痕,沒有一句話。活著計程車兵走過來,靜靜地圍在他們的身邊。
耿營長意識到他們都在看著他,他鎮靜下來。在這樣一個四周都是水的地方,到了這樣的境地,只能讓鬼子宰割了嗎?他心不甘可又有啥子對策呢?他抬起頭,喃喃地問:“死了多少人?”賈小麥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