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活像園裡初綻的青蔥。但怎麼樣也不像糕餅鋪裡剛出爐的糖棒,這玩意兒對螞蟻應該是無效吧?
可是……
那些螞蟻就是在她的手指撥點、指揮下,開始列隊。
然後,成群螞蟻緩緩組成一支螞蟻雄兵,甚至……
“它們竟然會變換隊形?”簡直不可思議。
他以為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憑他的家世、財力,還有什麼是沒見識過的,但他絕對沒見過這等玩意兒。
他相信世上也沒多少人見過。
“你是怎麼弄的?”他好奇。
她眯起眼,唇角微微一勾,燦笑像穿透烏雲的豔陽,一瞬間,眩花了他的眼。
他的目光再也無法離開她,空氣中好像牽起一道無形絲線,緊鎖在他與她之間。
他看著她拍拍屁股起身,撩起一陣香風,復緩緩離去。
情不自禁,他閉上眼睛,輕皺鼻子。隨著風兒吹送過來的是一股暖人心坎的蜜香,好甜、好柔、好……溫暖。
他陶醉其中,神魂兒伴著她的背影緊緊相依。
“好棒……慢!”倏忽,嚴公子霍然清醒。“糖蜜!”他大掌往泥地一揮,更濃的蜜香溢位。
“這是……”他掬起一掌香土湊進鼻間。“這小騙子。”歡欣的語調裡有著無人可察的寵溺。
原來戴禍水事先以糖蜜在地上畫出矩陣,螞蟻聞香而來,自然像煞行軍有樣計程車兵,在地上組成一列列雄壯軍隊。
她坑了他,偏他被騙得好開心。
“戴禍水……”他跳起來,尋著她離去的方向跑,不過十餘步……
咚!一塊碎石從天上砸下來,正落在他腳邊。差那麼一分分,它就要打在他腦門上了。
也許他會頭破血流、也許他會一命歸西、也許他會傷重臥床……但他沒有,那塊石頭硬生生地打在他的腳邊,入地三分。
這個也許就極可能是事實了——戴禍水其實有一身遠勝於他的武藝修為。
他狐疑的視線往上抬,瞄見趴臥在觀日閣窗臺的纖美人影;她正在對他招手。
強風拂得她衣衫飄飛,滿頭黑髮恍似黑夜裡探出的魔手,正張揚著欲擒一抹靈魂與她共墮黑暗狂肆。
那形象該是有些陰森的。
但他卻興奮得心跳加快,常年的煩悶讓他迫不及待想尋找刺激,儘管前頭等著的不知是神、是鬼,他依舊開心。
嚴公子匆匆跑上樓,行進間,他的目光猶不停追逐著她。
跑上二樓,他自窗欞探出頭望她:她依然笑得燦爛,對他揮手。
到了三樓,情況照樣不變。
他突然怨恨起自己的異想天開,好端端地,幹麼去跟人比誰家蓋的樓高,結果弄了個五層高樓,害他現在跑得半死仍追不上她。
改天叫人將這座樓拆了吧!它太礙事了。
當他跑上四樓,她對他揮舞的手擺得更急了。
她的眼神精光閃耀,像要對他炫耀什麼?
她想讓他看什麼東西嗎?禁不住,他順著她的手勢往下望。
嚴公子。
泥地上有著他的名字,大大的字跡蒼勁有力。
她什麼時候拿筆在地上……慢著,那字會動。那不是墨寫的,是……螞蟻,她以糖蜜在地上書下“嚴公子”三字,待得眾蟻聞香而來,黏著糖蜜的泥地自然出現他的名字。
那麼大的字、那麼多的螞蟻、那麼……她費那麼多的功夫到底想做什麼?單為博他一笑?
含著好奇,他抬眼望她。
唰地,一簾紅綢兒兜頭灑落。
四個大大的燙金字樣在強風中飛舞——生辰快樂。
今天是他的生辰嗎?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