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先留在秣陵,等林鶴望在懷杏書院裡調整些日子,最好能夠有些好名聲了,然後再回震城更體面——當然最重要的是白子靜也認為胞姐白子華還是和孃家在同一個城裡方便照顧的好。
章老夫人略加思索,就動了心,爽快的答應下來去秣陵購置產業落腳,當然,直接到秣陵落腳的只會是林鶴望等人,老夫人心裡已經盤算把聰慧也有點記事的長孫女林瑰娘帶著,親自回震城去看自己這一房的產業,那些產業雖然託付給了其他房裡,這幾年肯定會被侵吞和算計,但總歸契書都在老夫人手裡,最多明面上的利潤被搶走,這幾年江南風調雨順的也不可能全拿掉,虧損的那些只要不是太過分老夫人也不想計較了,但卻是教導孫女的好機會……
把回去之後要做的事情粗略一算,章老夫人覺得白家的提議很是時候,再聽白子靜問起林鶴望這些日子在什麼地方,臨近年關了林家可有什麼需要幫手的時候,心知林鶴望必然又出去勾欄之地了,心裡暗歎了口氣,章老夫人簡直想要立刻收拾東西離開了。
但如今一來年關就在眼前了,二來,黃河封凍,陸路太過顛簸——遇見大風雪,根本走不了。與其被困在路上,還不如在長安住到明年春天,冰河解凍之後南下,從從容容的放心。
畢竟在長安左右都住了這幾年了,也不差這麼幾個月,兒子媳婦都不能指望的情況下,章老夫人更不會拿自己和年幼孫輩的身子骨兒開玩笑。
勸說章老夫人極為的順利,白子靜和遊燦也如釋重負,看了看時辰不早,也就告辭而去。
他們走的也巧,馬車才出坊門,林鶴望也回來了。只是此刻長安已經落過兩層雪,白子靜這邊把車簾掩得緊緊的,未曾看到,車伕也沒留意,反是林鶴望在青樓裡飲多了幾盞酒,又騎著馬,認出是敏平侯府的馬車,曉得多半是到自己家去的。
常到林家來的,都是遊氏等女眷,林鶴望如今喝得酒氣熏熏,不宜見長輩——何況他的傷是遊煊所為,對遊氏等人總是不太喜歡,又記恨著當年卓昭節似乎有厭惡自己損傷後的容貌之舉,覺得既然對方沒發現自己,不須下馬見禮這是最好不過了,當下一提韁繩,避到道旁去了。
但回到家裡,還是向章老夫人打聽了一下:“母親,今日敏平侯府的人來過?”
章老夫人淡淡的道:“方才有人告訴你了?不是侯府的人,是子華的弟弟和弟婦。”
“原來是他們?”林鶴望皺了下眉,當初在懷杏書院,他的前程被認為在白子靜之上的,如今白子靜好整以暇的溫書備考,自己卻……
察覺到兒子情緒的低落,章老夫人也有點不忍,她覺得遊燦說的既然林鶴望已經不能科考了,索性去教導學子也是不錯的,總歸也是體面的行當,就說出來安慰兒子,道:“今日我與他們商議過了,開春之後,咱們就回秣陵。”
“什麼?”林鶴望臉色立刻一變,道,“為什麼?”
他立刻想到,“莫非侯府容不下我們在長安?”
“侯府是什麼人家,要不想咱們在長安當初咱們能進得了這長安城?”章老夫人皺起眉,訓斥道,“你打哪兒聽來這些瑣碎的話?真是不名所以!”章老夫人不是真的對兒子被毀了前程就這麼放得下,可她更擔心兒子心裡的怨懟不能消除的話,以後遲早有一天會惹下不能惹的麻煩的——當初林鶴望去欺侮遊家的外孫任慎之可不就是有些癲狂了才會那麼大膽子?
所以她只能處處說好話,“是親家想的周到,這長安花費比江南不知道高了多少,而且氣候也壞,哪裡比得上咱們江南的水土養人?這幾年住下來,我越發覺得身子骨兒不對勁了!早就想回去,只是一直有些懨懨的沒定日子,今兒個子靜和燦娘過來說親家寫的信,我覺得你岳母說的也有道理——瑰娘和寶郎就要開蒙學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