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君長吁口氣,雙手費勁地將金線索一根根用指揉斷,先前他也是用此法才能掙脫一右手。
憶君破網而出,很快地將天地寶衫穿著好,他心中暗忖道:“幸喜這內中無高手,否則只要一人不被自己蕭聲所蠱惑,那後果真將不堪想像!”然而此刻他畢竟成功了。看他飛快在場中巡遊一週,每一個蜈蚣幫眾都被他點上穴道,在六個時辰內是不會清醒了。
鐵屋仍整齊地環列在他四周,窗門小小的,從外面看不清什麼,他也有些不敢去開啟,雖然他無時無刻不在希望能進入些禁地,然而他也恐慌,害怕那太大的希望將換來無比的失望。
僵持了一會,他只好緩步向第一間走去,離耶鐵屋不到兩尺,他伸手幾乎已碰著門領。
輕微的鼻息聲從內裡傳出,是這麼有節奏舒暢。
“卡!”
鐵門被憶君用力震開,放眼向裡面望去,這間方圓不足六尺的小屋中竟橫七豎八躺著五個人。
每人的形狀與最初帶出的三人一般,瘦骨峨峋,顎骨高聳。
較之入相屍骨真地去之不遠了。
“爸爸,二哥不在裡面……”憶君輕輕掩上門,順著秩序一間間開啟去。內中的情景幾乎一般無二,看著這些囚犯苦痛的情形,可想蜈蚣幫是何等歹毒了。
差不多屋內都是五人,憶君一個也不識得,想到他們曾都是各大派叱吒風雲之人物,憶君不禁為這批囚犯惋惜傷痛,他此刻懷著滿腹悲憤,卻一絲一毫也爆發不出來——看看只剩下十間不到,憶君的心漸漸下沉。
“依呀!”
這扇鐵門他開得特別緩慢,他眼睛麻木的向內裡望去,習慣的他以為內中必又是擠滿著一堆,一堆那形同枯槁的囚犯。但他突然似受著震駭。
“嘿!是……”他扶著門柄,只能說了這兩個字,一陣眩目的暈昏,他覺得自己似乎是要仆倒。
屋內盤膝坐著一人,花白鬍須似亂草般掩遮去他整個面頰,滿是魚紋的眼角,鬆弛的肌肉,但仍隱隱發射出一種威嚴氣質,而這種威嚴氣質正是憶君身上所特有的,所獨具的。
此人身後直立著一身軀特別高大的漢子,雖然長久的折磨使他英風消耗殆盡。但那修偉的身材,寬廣的肩腫和骨架,使人一望卻知必是個英雄人物。
樓襤的衣衫幾乎從這兩奇特之人身上腿落,憶君在卓立的大雙肩胛上發現了一些東西,一些足以證明某種事實的東西。
“看,斑痕!”他強自鎮定地向自己講:“二哥十四歲時與老虎肉搏所留下的痕……
唉!”
地緩緩踱了進去,輕輕地似乎怕將兩人吵醒。他還記得父親一點模糊的形象,但這盤坐的老者那像他父親啊——他還記得古強健碩如獅的形象,但這卓立大漢那有一點似他所記得的但他卻確實知道,這兩位就是他所要尋找之人了。
憶君雙手輕柔地在兩人鼻樑上一陣推拿,靜靜地等待著兩人清醒——在一刻憶君幾乎已經忘記自己處身在何險境,他注視著這即將清醒過來的兩人,心中既難過又高興。雖然這兩人此刻的模樣,對他是如此陌生,陌生得近乎兩個世界的人,但那一種親情的天性,將他與他們拉得很近很近。
突然盤坐的老者眼睛漸漸張開了,在僅僅露出的一絲眸子之中,是如此黯淡無光彩,又像是迷濛著一層水氣,使他費力地向外看著——“強兒……強兒,你……你聽見這蕭聲嗎?”他斷斷續續:“吹得真好啊!除了陸大哥還有誰吹得了這樣好?”
憶君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他想大喊,但聲音梗塞在喉管,只能啞啞地響了兩聲,再說不出其他的話了。
“強兒!強兒!你在哪裡?”老者繼續喊問,顯然他神智尚未完全清醒,或許是他受的創傷太重了,只聞他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