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這幅德行實在看不慣,忍不住嘲諷道:“別高興的太早啊,秦大人著急出發, 阿昭跟十二郎的婚事沒時間正式定下來了!”
吳王哈哈大笑:“一紙婚書有個屁用?你沒看那小姑娘對十二郎有多死心眼?為了他都敢跟禁軍對著幹呢,你還擔心這個兒媳婦跑了?秦大人那麼疼女兒,又怎麼會讓她不高興!”
吳王妃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她只是看著丈夫這副輕狂樣不舒服罷了:前陣子是誰連兒子的一點家產都想算計?也不想想,要娶封疆大吏的女兒,你兒子起碼也得拿的出手吧?沒功名沒差事,再沒有錢,難道去給人家當上門女婿不成?
吳王妃其實也只是心裡有那麼的點怨氣,無傷大雅地發洩一下罷了!要說高興,她比吳王高興一百倍啊!那是她的兒子,她唯一的兒子!她全部的希望,全部的感情全都澆築在這個兒子是身上,她怎麼能不開心?只要秦節不倒,她兒子的未來就一片光明!她再也不用擔心丈夫去後,兒子無人照管了;她再也不用忌憚自己那幾個亂七八糟的繼子繼女:說穿了,不過是一群閒散宗室罷了!又怎麼比得上我給兒子挑的這門親家!
有人開心,就有人不開心。
楊玉貞是頭一個出離憤怒的:怎麼會升官呢?怎麼會又升官了呢?她想要嫁個差不多的男人卻求之而不得,可那個小雜種,隨便定了一門親事,老丈人變成從二品的布政使?這簡直豈有此理!她的胸中全是洶洶的怒火,她恨不得用盡所有的力量去詛咒秦節:趕緊死在山西不用回來了,看看那孃兒倆要如何的黃粱夢醒哭天搶地咧!
第二個生氣的是世子楊豔光。
楊豔光自己的老丈人不過是個六品的翰林,當然他對這門婚事本身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的:畢竟皇帝對藩王的限制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為了避嫌,他也不能娶什麼實權大官的女兒。對於父親給弟弟定了江寧知府的女兒這件事兒,他心裡有點疙瘩,卻也不至於心理失衡:父親跟繼母的想法也算是正常的了:給心愛的小兒子鋪路嘛!十二郎又沒辦法繼承王位,日後只是個閒散宗室,繼母想盡辦法給他找後路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他自己也得承認,他是沒什麼興趣照顧這個十二弟的。繼母能給他尋了出路,省得他日後看著鬧心,無所謂。
然而隨著秦節的步步高昇,楊豔光心底的天平逐漸失衡了。日進斗金的玻璃坊股份是屬於弟弟的,侍郎老丈人是屬於弟弟的:更可恨的是,這小子還處心積慮地算計自己的親妹妹。心理失衡的結果就是他被妹妹鼓動,一起跑去攛掇謀奪弟弟的財產。誰知道最後沒有成功,還白白捱了父親的一頓罵:連日後的每年的分紅都沒了,只一次性的領了幾萬兩回來,這種不爽簡直是無法形容了!
他開始有意無意地明示暗示妻子不用再給繼母面子,他本人也不像過去那樣維持了起碼的繼子的恭順。他沒想太多,起碼,看著繼母在他面前低眉順眼的樣子,總算能讓他心裡那口惡氣消散一點。
然而消散的惡氣,真的只有一點點……才來到開封,他就跟妻子一起,遭受到了繼母跟十二弟的猛烈的還擊,只那麼一炷香的功夫,他便意識到這幾個月以來的所謂痛快其實真的是自欺欺人!這對母子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從頭到尾一直都是這樣!
他以為這已經是最大的恥辱了,然而他錯了。
當他聽說秦節升任山西承宣布政使司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將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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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家的暗潮湧動,外人自然不會知道。這會兒,秦節正沉著臉看著穆維,兩個人面對面地站著,誰也不肯服軟。
“你要是也跟著走了,家裡就剩下兩個孩子,你難道就放得下心麼?”對於穆維堅持要跟著去山西的想法,秦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