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接過,馮破天卻不放手:“你多大了?來此處有多久了?”
小弦早是心癢難耐,又怕馮破天反悔,只得答道:“我從小便長在這裡,今年已經十二歲了。”
馮破天又問道:“你母親呢?”
小弦身體一震,臉上現出一種極古怪的神情,搖搖頭道:“我不知道,從小便是爹爹將我養大,每次問起母親他總是嘆一口氣,然後什麼也不肯說。”說到此處,他眼光微垂:“我想大概是不在了吧。”
馮破天雖是久闖江湖,心腸剛硬,但聽到這樣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自承身世,也不禁有些惻然,不忍再問,手頭一鬆,將韁繩放開,囑咐道:“你自己小心點,這馬性子烈,可別摔下來了。”
小弦嘻嘻一笑,用手輕撫火雲駒腦邊鬃毛:“我爹說了,馬通人性,只要你對它好,它也就對你好。火雲老兄,你說是不是啊!”最後一句卻是墊著腳尖對著馬耳所說的。
馮破天見小弦童真稚趣,亦不禁莞爾一笑。
“小弦,你做什麼?”一個聲音遙遙傳來。馮破天抬頭看去,一個青衣大漢健步如飛從前方山腰上直奔下來,兩手中各提著一隻大籃子,其勢極快,幾個起落間便來到草屋前。
小弦壓低聲音對馮破天道:“你可別說起我們打賭的事,我爹不許我到處賣弄的。”看他一臉驚惶之色,想是常常與人賭約,怕是為此還吃過不少的苦頭。
馮破天朝來人看去,不由暗喝一聲彩。這楊鐵匠虎背雄腰,寬肩闊胸,眉飛入鬢,目燦若星,狀極威武。那兩個大籃子中俱滿放著石塊,怕是足有幾百斤重,而他卻渾然無事地舉重若輕,顯是身有不俗武功。看其面相尚不到四十年紀,仍在精壯之年,兩鬢卻已隱有華髮。
馮破天一拱手:“在下馮破天,來請楊兄接駁一件兵器。”
楊鐵匠回了一禮,臉上略有疑色:“你如何找到這裡的?”
馮破天恭聲道:“是一個朋友介紹我來此處。他說楊兄冶煉之術可謂是天下無雙,任何破損的兵器到了楊兄的手上均可煥然若新,是以才來冒昧打擾。”
“小弦,你不許碰那馬。”楊鐵匠厲然的眼神先掃了小弦一眼,見小弦噘著嘴退到一邊,這才對馮破天正色道:“兄臺想必是認錯人了,楊某不過是一個山村野夫,平日只給村民修修犁耙、補補鍋碗,何來什麼天下無雙的冶煉之術。這一趟馮兄怕是白跑了。”
馮破天雖聽楊鐵匠如此說,哪裡肯信。料想他在此隱居多年,自是不願露出痕跡,惟先試以利誘之,當下解下右腰上的刀鞘,雙手奉上:“不瞞楊兄,小弟的身份實為媚雲教的赤蛇右使,此寶刀名為‘越風’,乃是我教中的鎮教之寶。如若楊兄能重接寶刀,媚雲教上下必將感恩不盡,定有厚禮相贈。”
“赤蛇右使!?這名字好……可……愛。”小弦雖在爹爹面前老實了許多,乍聽到這名字卻也忍不住脫口出聲,不過他本意是想說這名字好可怕,卻被楊鐵匠一眼望來,急急改口。他卻不知媚雲教中右使喚為赤蛇,左使稱做青蠍,均是以教中信奉之神為名。
“媚雲教?!”楊鐵匠臉色微變,沉吟不語。
馮破天亦不催促,料想以媚雲教的名頭,不怕這楊鐵匠不從,當下默立一側,待其自己決斷。好整以遐之餘,尚對小弦擠擠眼睛,吐吐舌頭,故做蛇狀,引得小弦想要放聲大笑卻又不敢,只得強自忍耐,一張小臉都憋得通紅了。
媚雲教總教教壇位於滇東大理,信徒多是滇地苗、傣、瑤、白等各異族,勢力龐大,與祁連山的無念宗、南嶽恆山的靜塵齋、東海的非常道合稱為天下僧道四派。據說其教信奉蛇神,教徒多善驅使蛇蠍等毒物,加上行跡一向詭秘,少為人知,更難涉足中原,所以被江湖中人視為邪教。
不過媚雲教的開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