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如何肯與他兌子。卻不料一來二去,再走了數步,幾處要點都被小弦借水柔清不願兌子退讓之際所佔,形勢已漸漸扳平。
水柔清終於愣住了!
她本以為三下五除二就可能解決這個“小鬼頭”,卻不料棋至中局,自己倒是大大的不妙起來。起先花想容叫眾人吃飯她還頗驕傲地宣佈這一局不下完誰也不能走開,現在大是後悔,只可惡花想容不懂象棋,看了一會便走開了,不然拉她胡攪蠻纏一陣或可逃得這一劫……
水柔清本想以開局輕敵為由要求重下,一抬頭卻接觸到小弦那雙明亮地似是洞徹一切的眼光,底氣登時虛了,咬牙繼續走下去卻是迴天無力,只好越走越慢,心中只恨不得須閒號突然撞上什麼暗礁翻個底朝天好攪了這一局。
段成輕咳一聲,揉揉眼睛。這一盤棋從午間下到黃昏,眼見水柔清敗局已定,卻偏偏耗著時間不肯認輸。二個對局者尚不覺得什麼,他這個旁觀者卻是看得乏味至極,卻不敢開口說話,深恐水柔清又來一句“觀棋不語真君子”。加上這幾天沒日沒夜地與小弦下棋,終忍不住打個哈欠。
“要是困了就去睡覺呀。”水柔清明知自己快輸了,口中卻是振振有詞:“看這樣子,怕是要下到天明瞭……”
段成忍不住咕嚕一句:“那你還不快點走?”
“啊!”水柔清裝模作樣地恍然大悟,口頭上倒是絲毫不肯服軟:“原來該我走呀,你怎麼不提醒我?”
段成給她氣得滿嘴發苦,還不敢發作:“是我錯了,忘了提醒你,現在你走吧。”
水柔清百般不情願地將車慢慢挪了一步,小弦卻是出手若電,立即應了一步,於是水柔清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大長考,口中猶對段成道:“別吵,我要好好算算下一手如何走……”
段成爭辨道:“我可沒吵。”肚內卻不爭氣地咕咕響了一聲。
又耗了一個時辰,棋盤上小弦底炮架個空頭,雙車左右夾攻,右邊卒蓄勢直搗黃龍,已逞必勝之勢,水柔清呆坐枰端,過了二柱香的時間也無任何動作。
小弦只見到水柔清望著棋盤垂頭沉思,一動也不動一下,若不是看到她雪白的牙齒不時咬一下嘴唇,還真要當她睡著了。終也沉不住氣:“願賭服輸,你又何必……”話說到一半,卻見水柔清抬眼飛快地朝他一瞥,隨即低下頭,走了一步。
小弦眼利,那一剎已看到水柔清的目中竟已蓄滿了淚水,心頭猛然一震,從沒想過這個心高氣傲的小姑娘亦會有此刻的軟弱。
小弦腦中呆呆想著,按早計劃的步驟走了下一手,這一次水柔清卻是應得極快,看來是認命了,只是不肯當面臣服,非要小弦使出最後的殺招將死老帥方才推枰認輸。
小弦心中卻是翻江倒海。先想到水柔清平日總是不怎麼看得起自己,那日更是激得自己與她爭棋,還定下這樣一個侮辱人的賭注,非要讓自己低頭方才快意,何曾有一點憐憫之意?心中一發狠,直欲視她眼淚於不見,好好羞辱她一番,才解心頭大恨!又想到父親常教自己要得饒人處且饒人,與她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不過是口舌之爭,何必如此趕盡殺絕?何況她也是從小沒有了母親,平日雖是兇霸霸的,但也好像有些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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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舟中爭棋(11)
小弦腦中一片混亂,隨手應對,又走了幾步,卻聽段成長嘆一聲。定睛看局中時,此刻自己底炮空掛,雙車聯線迫帥,只要再走一步便可直取中宮,將死對方。看段成一付坐立不安的樣子,想必是不忍見水柔清認輸……
水柔清亦知迴天無術,索性也不去防守,將馬兒踏前一步,雖然小弦再走一步便會將死自己,但好歹她下一手也可施出殺招,權當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水柔清低著